第十章 燕州行宫[第1页/共4页]

“凤盈，今晚我们住在行宫。”沉寂中，耶律臻在外敲了敲车壁。叶姿翻开车门，见马车已停在朱红色宫门前，有人抬着乘舆等在一旁。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叶姿坐上乘舆，侧身一望，便见卫兵们正将凤羽背出马车，靖王始终跟在摆布，看模样对凤羽非常体贴。

夜风回旋，吹起她额前金箔花钿，更吹动腰间玉石坠饰，铃铃作响。略微入迷间，忽觉肩头一沉，耶律臻已将手搭在了她肩上。叶姿一惊，他却很天然地表示她望向远处：“我晓得你之前一向都恨不能身为男儿为国杀敌，但你毕竟是女子，且已年满二十。你如果真要替你父亲分忧，便应当早日择人而嫁，繁衍子息，你父王必然也但愿如此。”

凤羽紧抿着唇，望了她好久，终究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他将目光移至她脸上，不动声色道：“我不知何谓故里。”

“没有，我只是不太风俗……”她仓猝解释，但耶律臻却上前一步，仔细心细看着她道：“为甚么你现在连脾气都变了很多？之前你并不会如此顺从，莫非我有甚么处所令你感到不满？”

“因为感觉不像。”他直截了当，神情冷寂。

“明天已经很累了，明日再聊好吗？”叶姿不知他为何俄然要留下，只得向他浅笑。

叶姿放下帘子，正色道：“只是看一下风景。”她说着，见这少年从始至终都态度冷酷，不由道，“你已经不再是质子，为甚么还是郁郁寡欢？”

******

“……好，等回朝后见过我父皇，再细究此事！”耶律臻对凤羽这冷酷的态度也有些不悦，放下帘子后径直带人去查抄靖王带来的财物。

“可他……”叶姿还没说完，耶律臻已经策马往前去了。侍卫们抬起乘舆，叶姿忙扶着两侧扶手，回顾间，却见凤羽在不远处正望着她。

再宽广的车厢内，如果劈面坐了个面无神采的人，也会让人感到空间格外拥堵。马车颠簸着重新出发，车门紧闭，窗上的帘子也拉下了，内里暗淡无光。叶姿斜着身子坐在角落，如答应以不直接面对萧凤羽，内心稍许安宁一些。但没过量久，他俄然开口：“你为何不肯看我一眼？”

叶姿愣了愣，随即道：“是啊。”她顿了顿，摸索问道，“阿谁……凤羽，你是甚么时候摔伤了腿？”

叶姿吃了一惊：“但是你还不肯定他到底是如何变成如许的……”

“姐姐，本来你还未回屋歇息。”他微微扬起眉，眼里带着些许了然。

“……没有，他几近不肯开口。”叶姿失落道。

“好久没见姐姐，姐姐莫非不想与我话旧？”少年坐在乘舆上，还是低垂着眼睫，话语声不高，尾音却上扬，模糊暴露反诘之意。

耶律臻还待开口，凤羽已抬手道：“姐姐头疼，我就先行告别，不打搅姐姐歇息。”

叶姿急道：“但我兄长不是才归天吗？莫非我不要守孝？”

隆隆的车轮声中，少年沉寂了半晌，似在考虑着甚么，忽道：“失忆？”

远处城墙连绵，再往外就是浩大戈壁，叶姿正在入迷，模糊间却觉夜色下似有暗红光痕一闪而没。她怔了一怔，觉得是本身看花了眼，忙再次探身望向远方，唯见黑沉沉城楼起伏，再无其他非常之象。

耶律臻见状，只得道：“既然凤盈不适，那就早些歇息，凤羽你也一起辛苦，话旧的话今后有的是机遇。”

靖王安静道：“他想请郡主与他坐同一辆车。”

她板起脸坐正了身子，没有再朝后看。

“如许的大事你们为何坦白至今？！”耶律臻一改先前的态度，瞋目而视。

叶姿认识到本身又说了希奇的词汇，只好道：“就是说，我健忘了畴昔的事情，包含统统的亲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