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念奴娇（2）[第3页/共3页]

“好！”晏清源这方神采奕奕道了一句，看了看众将，“他们粮食耗损殆尽，现在能吃战马，接下来只怕甚么都能吃，来人！”

直到顾知卿照顾家眷，来同他一道守城，送走两个孩子，而女儿就那样被绑于冷冽北风当中，凄凄苦苦地看着寿春城头，另有晏清源命信使送来的那一团衣物……他目中渐渐涌上热泪，思路陡得被奔出去的卫兵打断：

众将心下佩服，连连称是，待一一去了，只余朱八同陆士衡顾知卿三个，陆士衡方撇下方才节外生枝的事情不谈，只拍着朱八肩头，语重心长道：

晏清源“哦”一声，恰有秋风掠进大帐，吹出归菀纤纤腰身，大有不堪之态，一头缎子似的青丝也乱了，因低头的原因，颈后乍现一抹雪色，剑身一样白。晏清源笑了一笑：

蹄声震惊，卷起无数浮尘败叶拂面呛鼻，一支马队，忽就从寿春城内风旋似地飞奔而出，困意昏昏的魏军揉了揉发饧的双眼，一时懵了，辨了半日，方失声大呼：

“给我沿着寿春城，挖三道深壕，立起木栅！困也要困死他们！”晏清源目中闪着暴虐的光，“我就看甚么都吃光了，陆士衡是不是要吃人？”

魏军死得起, 寿春城的梁军公然死不起, 晏清源得了探报后, 不急不躁在大帐中踱起了步子，听一世人沸沸扬扬：

“你跟随我多年，现在，怕要扳连你一家长幼都得跟我困死寿春了，朱八，后不悔怨？”

“那左将军有何奇策？”

文钦听他劈面称呼陆士衡表字，这是显摆私家干系来了，更是气结，却又一时寻不出辩驳的话来，再者，两人放着亲生女儿不救，由着晏清源作践，也是有目共睹，既思及此，文钦眉头一阵黯然，只得作罢。

“朱将军已点够三十人！”

在这十天中，魏军不舍日夜，对寿春城大肆进犯, 最甚者, 合围而上，一天打击多达二十余次, 即便如此, 陆士衡也一如晏清源所料, 奇招不竭，总能破了魏军阵法, 直到现在, 十多天苦战过后，寿春城中的守兵只剩不到一千人，仍拒不受降。

山阳现在守将与皇宗子私交颇厚，与陆士衡向来失和，世人都听得愀然，思及的倒是建康朝廷，寿春守城几月，早有魏军围攻动静，可大江之南，愣是无动于衷，由着他们自生自灭似的，文钦之子文湘不由小声嘟囔一句：

晏清源也还只是皱眉哼笑了一声，并不说话，直到外头飞出去一亲卫，大声报导：

“也不知如何了，这朱八犹有神助，竟杀出一条血路，最后带着十余人，跑了……”

“陆士衡让朱八带三十精骑突围了……”

他在屋内尚能勉强矜持，现在昂首，见几颗冷索索的星子闪动不定，拥着西沉暗淡的月色，四下空寂，寿春城也仿佛还是阿谁寿春城，泪却再也忍不住，滚滚而下，朱八一把擦去泪水，右掌紧紧握在剑柄上，转头又看一眼：我朱八毫不让将军绝望！

被说的人，立时面红耳赤，自发颜面挂不住，反问道：

“大将军……”那罗延住脚不前，摸索喊了句，晏清泉源也不抬，紧盯建康舆图：“说啊！”

一旁媛华早吓出了一身盗汗，正欲上前，却被晏九云用力按住了。

朱八闻言，眼中顿时一湿，泪花乱闪：“末将本生于乡野，卑贱之躯，能得将军青睐相待，此生无憾，倘能与将军共存亡，朱八无恨！”

“就交给你了。”

那罗延心道如许当她的面议论军情，真的合宜么？面上疑虑较着得很，晏清源瞥他一眼，再斜斜一扫归菀，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