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西江月（13）[第3页/共4页]

“天凉受寒也未可知，小女人，怪我多嘴。”

是松烟墨。

“这位……”一时拿不准该如何称呼，只得含混问媛华，“你mm是不是有了身子？”

是燕子矶啊，归菀心中微微一软，从燕子矶畴昔，就能到她们的都城建康了呀，一想到石头城在望，归菀惨白的面上略略现出丝淡笑，只一瞬，便逝了：

“姊姊，甚么是有了身子？”

她们两个未出阁的女人，那里晓得这些！

说着强颜一笑, “你也不能懒, 卖字卖画的，到时，可别舍不得, 如何着, 都能换了钱。”

是晏清源起了身。

这话已经太迟，生养过孩子的妇人，判定得大抵不会错，归菀看了看她身畔两张粉嫩嫩的小脸颊，一时只觉可怖至极，有望至极，她回顾凝睇媛华，凄凄一笑：

现在，妇人听了媛华三言两语，亦觉两人不幸，不过踌躇半晌，便应下来同她们一道坐船，不过奉告她们，这并非就是往燕子矶去的，路程还远着呢。

看方向，竟也是朝这边来的。

妇人矜持一笑：“恰是要换船，女人要往那里去？”

妇人不由笑了，看她满面天真，却也未多想，指了指归菀腹间：“你但是出过阁了？如何这个也不懂？我看八成是害喜啊！有孩子了！”

妇人见状，心底重重叹了口气，想她二人既是从寿春逃来的，已明白了□□分，改口道：

她忽又怔住，一股疼痛哽在喉间发不出声来，媛华发觉出她这层窜改，正要岔开话，不想归菀本身却已淡淡转口：

时令已经是邻近十一月了。

媛华看愣了半日，想起白叟叮嘱的那些话来，猛地转头，对归菀欣喜笑道：“顺着这水，应当就能到燕子矶！”

她被他奸、污，这远远不敷，她有了他的孩子！

晏清源眼中寒光乱跳：“邺城出了些事，天子往关西投奔贺赖去了，现在新帝践祚，大相国担忧西边生乱，中枢不稳，我们不得不归去，”他悄悄吐了口气，“这几年，江南冷的早，长江偶然不到十一月就上冻，也倒霉我军南下，统统等开春再说。”

“不，”晏清源转头微微一笑，双瞳闪动，目光锋利，“另有要事，你，去把陆归菀顿时给我捉返来。”

一语未尽，剩下的话不免沮丧，媛华忍下不提，昂首忽瞥见身后不知何时又驶来了一架马车，媛华心底一惊，细心辨了两眼，却也不像歹人，不想那赶车人陡地瞥见她二人，也是愣了一瞬，回身打了帘子，也不知同内里人说了甚么。

“拿白瓷小盆养菖蒲比养在池子得风致，姊姊，我记得爹爹闲时……”

从暖烘烘的大帐中出来，被外头寒气一激，那罗延下认识舔舔发干的嘴唇，摆了摆腰间佩刀：

他踱步走出大帐，朝阳打在冷峭又清楚的下颌线上，在晨光时分，凝固出一层白莹莹的严霜。整小我站在那，也不知看些甚么。

归菀一笑，清泪顺着眼角，源源浸到枕间去了。

目睹媛华似与妇人说通了甚么，归菀清楚瞥见了她目中一闪而过的欣喜。原这妇人也恰是带了两个女儿要往南边探亲，寿春战事，周遭百里皆有耳闻，凡是有些门路的皆挑选了南下出亡。

归菀出了入迷，抬头看因月光之故剪映在窗上的枯枝乱影，声音更加低下去：“六合是大，姊姊，但是，我已经没有安身立命之处了……”

归菀将脸贴在她凉滑的衣裳间，仍然睁大了双眼。

媛华听得哑口无声，好半日，想起她那好像水墨形貌过的眉眼，清如许，透如许，才故作轻松道：“六合之大，菀mm这个山川美人真是要往山川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