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掌灯客栈[第1页/共3页]

半醉不醒的声音穿过墙边几丛绿竹，落进人耳里，带着些酒香。

宋洵皱眉，收回长剑，再出剑，剑气潇潇，将她散落的青丝都拂至一旁，杀意更加露骨。

她熟门熟路地上去，进门却就嗅到了一股子陌生的味道。

楼上暗中察看的宋立言：“……”

“另有这石敢当，放门口右边招财的，别摆歪了。”

乌黑的剑身被月光一照，粼粼寒光全折在楼似玉闭着的眼皮上，杀气无声伸展。凡是有些本领的人，都会做出本能的保命反应。

“放心吧掌柜的。”

“掌柜的发财了？”李小二不敢置信地掰了个鸭腿。

李小二很不测，他来这堆栈好几年了，每天这个时候楼掌柜都会去点灯，然后在门口坐上好久，谁叫也不睬，他都已经风俗了。成果如何的，俄然就不消点了？

更巧的是，历任遇害的县令，生前都来过这掌灯堆栈。

越描只会越黑，宋立言也懒很多话了，人家既然这么说，那他干脆就接着问：“你们家掌柜的可喜好外出？普通喜好去那边玩耍？”

垂眸敛下失态，楼似玉一掌拍开酒坛封泥，笑着给本身倒满：“来，不醉不归！”

楼似玉眼神古怪地看着她：“你一天不好好干活，都瞎深思甚么呢？”

哼笑一声，楼似玉拎起一坛坛身尽是老泥的酒，半阖着眼笑：“凭老娘欢畅，今儿就让你们开开嘴，尝一尝这坛藏了八十年的美酒。”

宋立言站在二楼走廊的雕花木栏边往下看，那楼掌柜就像个转得停不下来的陀螺，忙完摆件忙对账，又将要进门的客人挡了挡，好一番解释，从太阳偏西一向到日头沉沉，水都没喝两口。

“去送菜吧，送完去背面一起用饭。”楼似玉拿扇子拍了拍他的肩，“明天早晨加菜，有酒。”

“那她普通甚么时候去衙门交税？”

“不熟谙。”楼似玉点头，“我如何会熟谙他呢？他也不熟谙我，我只晓得他很短长，他一向很短长！”

“哎，来啦。”般春吓了一跳，仓猝朝他行个礼，急仓促地就往前跑了。

“没有马脚并不能证她无辜。”宋立言手握卷宗，指腹和顺地抹着上头的几行关于案发时候的字，“上个月廿，前任县令刘知恩在衙门遇害，而般春说，当日她们掌柜去过县衙。”

“大人，那明日的洗尘宴？”

钱厨子闻言就笑了：“八十年？传家宝啊。”

还真是家传的堆栈。

“可不是么。”她盯着这坛子看了一会儿，眼底有些湿意。

小胡子赔笑：“已经给您少了很多了，都是老熟人，我也不会坑了您不是？”

“掌柜的？”般春猎奇地看着她。

雾云胧月，家家户户都熄了灯，空旷的巷子里响起两声低低的兽鸣，却被打更的声音盖了去。幽蓝的夜色当中，梨木牌匾上的“掌灯堆栈”四个字出现了光，透出几分阴诡。

宋洵会心，躬身退下。

隔着竹子看了看那桌边摇摇摆晃的身影，宋立言给了宋洵一个眼神。

般春问：“掌柜的，您是不是熟谙那位大人啊？”

“让霍良他们好生筹办。”他回神，微微扬眉，“我倒是想看看，这掌灯堆栈里到底有甚么乾坤。”

但是，宋立言等了好久，也没见她有甚么行动。

“我看不像。”李小二揣摩道，“表情不好的时候我们掌柜的只会去数钱，不会喝酒。”

这边叮咛完，那头就来个小胡子商贩，笑嘻嘻地呈上账单：“掌柜的，货都送到了，账您结一下。”

“阿谁花瓶，给我摆上位正中，擦亮点。”

外头天气渐暗，已经到了上灯的时候，遵循般春的说法，这个时候楼似玉应当会去门口点灯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