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灭神香[第1页/共3页]

宋立言侧头看她：“案子未结之前，此地理应封闭，这是规程。”

“你们掌柜的，开这堆栈多久了？”

昨夜，他怕是刚好到达烟霞镇，从邻街去往官邸，以是十丈以内群妖退避、百怪皆惧，可巧救她一回。

李小二低声道：“走了。”

楼似玉不笑了，两人离得太近，她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初闻是沉沉木香，再嗅，倒是一股子香灰味儿。

“如何？掌柜的还是不对劲？”

收回神思，宋立言立即带着世人去今后院。

李小二想了想，笑答：“小的也不清楚，许是有几年了。我们掌柜的是个薄命人，听闻许过夫家，但夫家命不好，还没结婚就因病折了，再嫁也分歧适，以是掌柜的就本身出来做买卖。”

“再查查吧。”宋立言垂眸，又想起那掌柜的看他的眼神，皱眉道，“把她上三辈都查清楚。”

楼似玉的盗汗当即就下来了，抱着帐本挡在身前，诡计解释：“这香味儿太大了，怕是闻着伤身子，我那儿有轻些的檀香，这就拿来给大人点上？”

房门关上，宋洵嫌弃地推开了窗扇，正都雅见后院小门处，楼掌柜正打着扇子跟送菜来的人还价还价。

这类味道她爱极也恨极，曾在前调里获得过安稳一觉，也曾在余香里经历过肝肠寸断。现在再闻着，只感觉堵塞。

“五文一斤？来，你让我看看这白菜是不是镶金边了，金边硌牙不？进不进盐？”

牙尖嘴利，咄咄逼人，清楚是个美人儿，却一身铜臭，叫人怪不舒畅的。

“不必。”宋立言返身归去前堂，“你们还是做事便是。”

楼似玉天然也是跟着走的，只是，撩开后院门口的帘子，她问了李小二一句：“人呢？”

这掌柜的不是妖，因为没有妖怪能在夺神香的烟雾里站着。

刚燃起的香，被账册的油皮封面压灭，收回“嗞”的一声响，烟雾霎浓，很快却又消逝了个洁净。

但是眼下，她笑不出来，也不能哭，整小我傻愣愣地站在他跟前，拳头微紧。

楼似玉对付地笑着，心想此人还用别人担忧呢？他不去让别人有差池都算好的了。

“……没。”深吸一口气，楼似玉仰脸拉开嘴角，“对劲，这能有甚么不对劲的？大人肯屈尊到临，我掌灯堆栈自是万分幸运。小二，快去清算客房。”

他这么说，霍良却不敢当真啊，跟着往外走，却悄悄拉了拉楼似玉的袖子：“掌柜的，你可很多费点心。大人真在这里住下，如果有甚么差池，那可就费事了。”

“是。”

“是。”

楼似玉假装没发觉，兀自低头翻着账册。

有钱真是好啊，楼似玉想，这么点妖气也值得他花十两银子。

“是吗。”他点头，将香重新递给宋洵，眼睛倒是盯着楼似玉，一半切磋，一半思疑。

“瞧您这话说得，我们堆栈人来人往，甚么龙蛇都有，哪儿说得上谁可疑不成疑呢？”李小二铺好床，转头笑，“大人如有甚么叮咛，尽管叫一声，小的随时候着。”

如果说这话的是个浅显的县令，那她必定当场给人叩首施礼，欢天喜地驱逐大人入住，趁便再把那收起来的红幡子堂堂正正地挂在门口。

霍良偷偷打量大人的面色，感觉内心发忤，正踌躇要不要上前打个圆场，却听得宋立言慢条斯理地开口：“掌柜的放心，堆栈的买卖迟误不了。官邸要补葺，出入不便，你这堆栈既然离衙门近，那本官且就住上两日，直到结案。”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捏起袖口抹了抹眼泪。

“但这堆栈里不止一股妖气。”宋立言道，“霍良鞋上的灰是在这儿沾的，有狼妖的腥臭，也有一股子狐狸的骚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