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牵丝（8）[第1页/共3页]

“没有要我帮他？还是心中无怨无恨？”

我一愣，顿时站在原地不敢转动。

四周浓雾散去时，已经时过境迁。

“你开口！开口！开口！”

“高抬贵手？”他眉眼间满含浅淡的笑意，眼中也如一汪清泉，仿佛劈面的并不是与他态度分歧的凝木，而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凝木女人，你错了。”

“天道多变，它在想甚么，我们完整无从得知。”

“你也说了，是帝王之命。”苏晋微微一笑，搁下了手中墨笔。“可我这么多年来，还从未见呈如此杀伐之势的帝星。”

“你妒忌了？你恨了？你悔怨了？”

他的声音缓缓飘散在垂垂聚起的浓雾当中，似真似幻，如梦如露。

下一刻，就瞥见他似笑非笑地轻呵了一声，低头再次专注于案几上的各种古籍中。

又有一人从凳上站起，行了一礼：“陛下，三圣水患严峻，四周已有瘟疫伸展，请陛下明示。”

“这南朝天下……怕是要变动了。”

“帮？”凝木反复一声，闭了闭眼，俄然嘲笑起来。“你在帮他？你帮他的体例就是在我身高低咒，让他的精气通过我一点点流失？！国师倒是妙手腕。”

“――他恰是进谏陛下不成，以死进谏，血溅朝梁！”

“你不满――”

苏晋缓缓道：“民气都是肉做的，谁也没法绝情。凝木女人既然如此苦苦要求，我又怎好断人后路？只是前月宫中有狐妖大闹皇城，我为了降服它，也是费了好一番力量，直到本日另有伤在身……如许吧，本日我是不能为凝木女人消弭咒术的了，不如比及一月以后再来解咒，如何？”

“不过是杨煜一人罢了，凝木女人也无需……如此看重。”

苏晋站在上首，闻言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那淡淡的神采仿佛在讽刺凝木现在的所作所为。

“陛下，”忽又有一人站起，“国库余粮所剩无几，如果再次开仓赈粮，必将会不留颗粒。望陛下三思！”

他……方才，在看我？

“你的心中，不满吧？”

“我……”

一言官上前谏道：“陛下，自淮南一带已有十年旱涝不竭，今秋又颗粒无收，请陛下开仓赈粮。”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沉寂。

“我不信。”凝木神采震惊，倒是倔强地别过了头，移开了目光。“这不过都是你一厢甘心的说法罢了。”

苏晋看了，不知是无法还是讽刺地摇了点头。“罢了，我与凝木女人好歹也有一段缘分，既然都已经找上门来，有求于我，我也不能……太难堪人啊。”

她缓缓摇了点头：“我没有……我没有要你帮他。”

凝木张了张口，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陛下，淮南饥公浩繁，灾黎连连！还请陛下……”

“是。”她垂眸，硬邦邦地说道，“还请国师高抬贵手。”

“我只晓得……”他缓缓拉长了尾音，像是在念诵着诗词普通，轻微地上扬了一些。“让这南朝江山在陛动手中就义，此一事，适应天道。”

“陛下，李时守……”

杨煜烦躁地皱紧了眉，正要挥手退朝时，忽有一人站起出列，非常恭敬地鞠了一躬。

四周垂垂被浓雾包抄，我正为这南朝苏晋与史乘工笔所不符的派头与脾气暗自感慨时，却见苏晋自薄薄的雾气那方看向我这里，眼神并不锋利，却带着万年寒潭半的冰酷寒漠。

“妒忌杨煜心中并非只要你一人？恨他骗了你？悔怨你把一腔豪情全数倾泻在他身上？”

“此一事，并非全然是我所一手导致。”他提起一旁朱笔，在古籍上写了些甚么后复又搁回砚台。“你本日来此寻我，想必已是传闻了陛下的命格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