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页/共3页]

“一股鱼腥味，你闻不到么？”莫姬望着鲛人的背影，如有所思。

“说说罢了嘛，”莫姬调转开目光，闷闷道，“说说都不可啊……”

符惕山中，富强幽深，千年古树，盘根错节，周遭雾气满盈，灰灰蒙蒙，暗隐危急。

老水獭劝他：“经验经验得了，别弄得跟抄家似的。”

老水獭挠挠胳肢窝：“东边月支来了只大尾巴羊，另有一头熊罴，和西山上的猴崽子们凑到一块儿去，隔三差五地下山来，专挑软柿子捏。”

老水獭拿起他搁下的东西，是个小葫芦，拔开木塞，一股暗香逸出——是帝台泉水，饮此水不但对肉痛病有奇效，且能延年益寿。他笑了笑，将小葫芦收好，嘀咕了一句：“小崽子，就是学不会说话。”

炉膛口一大团毛茸茸的物件动了动，两只眸子子从黑不溜秋的毛发中拨弄出来，将墨珑望了望，这才伸了个大懒腰，熟稔地号召道：“你来了！”墨珑口中的老货，是一只上了年纪的水獭精，在雷泽渡口已卖粥数百年，且只卖一种大麦粥，经年不改，乃至于粥铺长年暗澹运营。他也不在乎，用他的话说，爱吃不吃，不吃就不吃，该死，滚！

闻言，墨珑瞥了她一眼：“你只是想看她的本事么？”

狍鸮此物非常贪婪，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就没有它不吃的东西，并且生性残暴，比如吃人，便是吃不完，也要将人身各处尽数咬碎，官方又称之为贪吃。这些也都还罢了，奇特之处在于，此物久居拘吾山中，如何本日竟会呈现在此地。

老水獭道：“不要，还不敷给我添乱的！”

莫姬目光并未稍移，冷道：“我倒想尝尝，看她究竟有甚么本事。”

“问你个事儿，这两日有批东海珍珠被劫了，是哪家的活儿？”

墨珑本待将短铩刺入狍鸮的天池地点，利完工果它了事，听莫姬这么说，便揪住一把狍鸮脖颈上的兽毛当缰绳用，仍节制着它，立在兽背上等着。

“回城吧！”

极具穿透力的锋利叫声接连将雾气扯开数条口儿，此起彼伏，凶悍阴沉，刺入耳中，令人毛骨悚然，仿佛身遭稀有不清的魑魅魍魉攀爬在树干上、藤蔓间，将全部丛林变成他们的刀俎。

盘曲崎岖的山路冲出一辆马车，墨珑立在车辕上，端倪漂亮，玄衣素冠，一手紧紧把控着缰绳，另一手持短铩，任凭马车如何颠簸，玄袍烈烈作响，他唇角微微勾起，神采沉稳。

夏侯风不满道：“老爷子是越来越把我们当牲口使唤了，跑这趟一个大子没有，还费了我那么些箭。”

马车厚重帷幕翻开，墨珑表示莫姬扶出面色青白但安然无恙的古玉，将她送回季元子的身边。季元子于流浪之时，能得人脱手互助，自是感激非常，再三谢过墨珑才分开。

夏侯风先买了些糕点，一唤醒莫姬，便把殷勤地把糕点递畴昔：“我晓得你爱吃桃花糕，你看，正热乎着呢……”

对于莫姬的叮咛，夏侯风向来没二话，接过缰绳。一行人马不断蹄地往轩辕丘方向赶去。

“从这里去轩辕丘还得费些工夫，我且歇会儿。小风，你驾车看着路，别颠来颠去弄得人不安生。”莫姬伸了个懒腰，自顾自进了马车，放下帷幕，再无动静。

“就在西山石壁泉边上……刻薄点，记取啊！”

夏侯风头一遭见到鲛人，满心猎奇，还真有上前结识之意，听墨珑这么说，愈发不解：“不过是个小女人罢了，有甚么好顾忌？”

墨珑急勒缰绳，险险刹住马车，迷惑地微皱了下眉头。

“另有山药枣泥糕，你吃么？”夏侯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