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青青子衿[第1页/共2页]

许是大毛二毛常日里野惯了，梁阿婆也不在乎，盛了锅里刚炖好的老母鸡汤，热乎乎的端上来。

她点头回绝，说这把瑟如同她的生命，是不能离身的。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炎颂没有强求，两人一起上停停逛逛倒也相谈甚欢。

她改正道：“这不是琴，是瑟。和琴分歧的。”

二毛是个鬼灵精，来话老是很快。

亭中歌声袅袅，洋洋盈耳不甚动听。

她的歌声并不是云南的一贯的欢畅曲式，反倒近似江南水乡靡靡的莺歌小调，吴侬软语的姑苏评弹。

她细心地把瑟收好，炎颂便发起替她背。

他俩志趣相投，炎颂起先开“逸仙楼”的初志，就是给本身寻一个喝茶听曲儿的处所。萧埙琴笛，凡是风雅之声他都是爱好的。锦瑟在琴曲上的成就颇高，一起上炎颂深感受益匪浅，回味无穷。

回到竹楼时梁阿婆已经煮好了饭菜候着了，见只要锦瑟和炎颂返来便问：“大毛和二毛没一起返来吗？”

大毛严峻他乱跑，快速与锦瑟叮咛：“炎先生交给你了，我要去追二毛！阿婆说她炖了鸡接待客人，你们要早点归去！”说完也不等锦瑟答不承诺，便急着跑掉了。

可他将将上前，正巧遇“傻女人”偶然昂首，四目相撞，炎颂忽感一线似曾了解之意涌上心头，但若真叫他数出那里熟谙，他又列不出个一二了。

炎颂一慌，不知这是何意。

“是你吗？”

她有些暗澹的笑笑：“是我认错了，你很像，但不是他。”

“哟！傻女人驰名字啦！今后不能再叫傻女人了！”二毛做了个鬼脸，顺手揪了一根野草握在手里，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二毛跑得缓慢，这半晌的风景已然钻进林野里，只能模糊瞥见他蹿动的黄褂子了。大毛追在前面孔殷火燎地喊：“等等我！等等我！”却也不见二毛肯放慢脚步等一等他。

炎颂问道：“你没驰名字吗？”

又无言。

“是你吗？”

炎颂深感莫名，不知她此番为何。莫非是因为本身的莽撞冲撞，惊扰了才子？

炎颂立在原地遥遥听着，总感觉这“傻女人”的歌声琴声里有一种旁人没有的清冷超脱。

在逸仙楼，大大小小高身低位的唱曲儿的、吹打的也都请过很多，申明远播的名伶也有，初出茅庐的小将也有，但都是各司其职，唱曲儿的尽管唱曲儿，吹打的尽管吹打，没有二者兼得的人才。

现在的世道，唯有穿戴皮裤沙哑着嗓子扯歌的歌手爱拿着贝斯边弹边唱，再或者是穿戴西装弹钢琴的，裹着长裙拨吉他的。也不知是擅歌者不爱古筝二胡还是专于研讨中华乐器的不爱唱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二毛奸刁道：“癞蛤蟆长毛——奇了怪！不爱说话的傻女人明天也爱说话了！”

炎颂答：“他俩进山去玩了，不过他俩晓得您做了晚餐等着呢，应当不会玩的太晚。”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恰是入迷之时，忽见那女人满身生硬地立着，唯独手抖着不能停，本来无澜的双目垂垂微红，紧咬着嘴唇几近沁出血来。

可此时“不是”两字却比万金更沉，不管如何也是提不到嗓子里，说不出口的。

梁阿婆替锦瑟专门缝制了一个琴包，是专门去镇子上买了牛津布返来做的，便利她来回搬挪。在那之前她都是直接把这一人高的物件抱在怀里搬运的。

炎颂听得入迷，也恐滋扰她的雅兴，只等一曲唱罢，这走上前去，想与她聊一聊这歌中风味。

即便是错认了，他仍不忍拂了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