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夜话[第2页/共5页]

秦萱蕙的目光还是有些短浅，实在有没有这批军器，都不是关头。金世安是发作户出身，官商这一块，他一贯了解得粗糙而直白——不管你有错没错，杀鸡儆猴是需求的，跟从张静江，就是最大的弊端。别人的态度还能随风而变，金忠明毕竟是依靠张氏发财的。

他烦恼至极，浑劲又上来了，干脆伸手将露生一搂：“要不娶你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要娶干脆娶队友。”

有比较才有认知，金世安被这些民国蜜斯吓怕了，一个个深藏不露，脸长得还出人意表。秦萱蕙问他“有没有喜好的人”，他不知怎的，稀里胡涂就想起了露生。

白小爷越想越惭愧，如果金世安不来也就罢了，来了又低声下气，这时候也不好再哭，赶紧坐起来，只是泪已经在他眼睛里酝酿了一整天，要收也收不住，坐起来就是两条长江往下淌，看在金总眼里，是我们黛玉兽又委曲上了。

露生害羞挣开他：“说话就说话，如何脱手动脚。”

“……”你就不要再用成语了，金总已经很痛苦了。

露生不说话，眼睛盯着帐子。

金世安在被子里装死。

金世安拿过空盏，挤在床上：“是因为哥喂你，以是好吃，懂吧？”

他躺在床上一整天，无端地想起这半年里金世安对他很多的好——粗糙的、老练的，可含着和顺。那是畴昔少爷向来也没给过他的东西。

两人头对着头，直说到呵欠连天，都困得低枝倒挂。金世安在枕上翻身道：“实在我明天瞥见秦萱蕙，感觉她挺好的，除了脸惹人讨厌，人是真不错。”

不幸秦蜜斯，造了甚么孽，被金少爷如许编派。

这话说得金世安烦恼起来：“妈的……哪来这么多骚操纵，老子谁也不想娶。”

金总鼾声如雷。

柳婶心疼她的小爷，更想起他平日很多恩德，只愿金少爷能放她小爷一条活路，各自过糊口。谁知柳暗花明，少爷醒过来，两人又好起来，亲亲热热地过了半年。可人间风波难平，该来的总要来。有钱人终归是见异思迁，金大少明天兴头头出门去，入夜才返来，压根没把白小爷放在心上。

柳婶在内心叹一口气。她是跟着白小爷从春华班出来的，一手带大了小爷。固然内心明白，伶人薄命，更何况是个男旦，养在人屋檐下，只是个玩物。金大少毕竟会成为别人的丈夫，总不会和男人过一辈子。

露生给他笑得不知所措：“你笑甚么。”

露生别过脸不睬他。

露生既羞且怒：“少爷不是那样人，向来没有的。”

金世安贱道：“我笑你内心不欢畅，脸上还要装逼。”

柳婶忍气道：“睡下了。”

金总：“……”

金世安跳起来：“干吗不早说？人在哪？”

露生眼睛一转一转地看他，看了半日，飘飘悠悠地问：“你跟我说你不是少爷，是不是真的。”

白府里静悄悄的，只柳婶一人迎出来，奉侍他沐浴换衣。柳婶见金世安一脸的苦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现下金世安冷不丁说要在这里过夜，露生一面镇静，一面连耳朵也红了。金世安像个翻了背的王八，眉开眼笑地扎在床上：“白露生同道，基眼看人基啊，老子之前陪你也没见你脸红，慌个屁？”

金世安听得一头是汗。

“你听我说。”

露生如何没出来迎他。

金世安抓住他的手，笑起来：“手好香。”

——哪怕问一句也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