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1页/共4页]

贺泰颤声：“是儿子痴顽……”

万一父亲手头那幅是假的……

齐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终究感觉舒坦了些。

他冷不防问贺泰：“这些日子你在家中，都做了甚么？”

想想畴前过的那些日子，贺穆没法设想他们重新被贬归去的风景。

贺泰：“惟读书练字罢了。”

贺泰不敢拿些学问高深的书来充门面，在夺目的父亲面前，只会立马被看破，以是他老诚恳实道：“是一些山川纪行，另有郭璞的《水经》。”

如果说天子俄然让宗子去工部办差，仅仅是酒醉后的心血来潮，那么接下来的生长就更令人吃惊了：就在寿宴的隔日，宫中下旨，曰皇宗子贺泰诚恳悔过，且因反贼乐弼兵临城下时，守城有功，封鲁国公，赐原鲁王府邸居住，入工部协办差事。

贺泰：“畴昔十一年，陛下寿辰，我无一奉养摆布，心中委实懊悔痛苦，现在既有机遇，焉能没有表示？我现在家徒四壁，倾其统统，也只要您赐下的这五百两，我便想着，尽一份孝心，谁知、谁知……”

天子火冒三丈，差点一脚踹畴昔：“朕那是给你一大师子吃喝的，不是给你拿去买假货的！”

……

贺穆当时死力反对父亲拿《玉台赋》当寿礼，一是这幅手书整整花了五百两，一下子将家底全数掏空，二是这幅斥巨资采办的手书，尚不能包管真假。

天子不悦：“啊甚么啊？没听清朕说的话？”

贺泰：“儿子花了五百两，在西市一间书画铺子买的，那间铺子开了足有小二十年了，打从儿子还未离京时，那铺子就在，我还想，对方不至于，不至于用那二十年的信誉卖给我一幅假货……”

既然天子息事宁人，不肯究查，世人也都见机地不再提，婉转乐声复又奏起，舞姬重新入场，一派和乐融融，仿佛之前的风波从未产生。

贰心下有些不安，不由偷眼望向天子，天子却未看他，只盯着贺泰训话。

现在果然闹出假货之争来，他顿觉面前一黑，双腿发软，几近站不起来，还是中间贺秀搀了他一把。

齐王在中间听得有些怔愣，心说方才大哥还被骂得狗血淋头，如何三言两语又被指了差事？难不成献了幅假货，反倒另有功了？

幕僚：“恕我直言，殿下是否存着看笑话的心机，好让陛下发明皇宗子多么鲁钝？”

天子嗯了一声：“既是如此，明日起，你就去工部办差吧。”

他现在只悔怨当初没有听几个儿子的建言，现在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乍一看，两幅手书字体行距，乃至印章注释，无不一模一样，实在令人辨认不出。

天子又问贺泰：“你的该不会也是在同一间铺子买的吧？”

贺融摇点头：“我没想到会这么快，父亲册封，比我预感当中，还要快上很多。”

齐王：“陛下已经年近六旬，任凭底下劝立东宫的折子再多，他白叟家就是岿然不动，前些日子又有人提起东宫的事，陛下倒好，直接就将大哥召返来了，我只怕……”

贺穆他们从速跟着跪下请罪，其别人也不敢再看热烈，纷繁起家，劝说天子息怒。

天子暗叹一声，晓得宗子这是被旧事吓坏，连胆量都给吓没了，便哈腰亲身扶他一把，还取出怀中手帕：“擦把脸，都入坐吧。”

若说之前抽泣是惶恐失措，也是为了博取怜悯，这下可就哭得至心实意了。

齐王又朝弟弟卫王看去，却见卫王脸上也闪现出一丝茫然之色，明显一样不解。

贺泰手忙脚乱擦了眼泪，请罪道：“此事是儿子痴顽，让您烦心了，还请父亲再给儿子一个机遇，重新献上寿礼。”

杨钧见状也敛了笑容：“如何？莫非此事另有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