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栖灵寺青筠论福气[第3页/共4页]

“你们也随便歇歇。”青筠实在有些渴了，喝了茶，边赏看风景边看丫头们玩闹。

寺里其他处所都逛过，倒是西园不得去，偏生勾的猎奇。

“人啊，沾了权想要钱，有了钱想揽权，垂垂的便是人都不会做了。”青筠随口一叹，见她三个绷着脸情感低迷，不由笑道：“我不过随口一说，福分么，并非是越有钱越有权便是越有福分，那等福分是虚的，是给外人看的，最是要不得。我们女人家自出世起便到处被端方束缚着，更有‘在家从父、出门从夫，夫死从子’之说，本身的人生竟是一个主都做不得，偏生若遭了难，旁人还会说你本身命苦。我倒不知磨难也是天生的。人啊，若本身都不肯争一争，那才是真的没希冀……”

正说着，远远的便见雪雁过来：“大女人如何到了这里，教我好找。我们女人醒了，说是请大女人一起去逛栖灵塔呢。”

至平山堂，但见花木扶疏，天井清幽，更是凭栏可了望江南诸山，令人神清气朗胸怀伸展。黛玉是个诗意之人，见了此景不由得感慨，与青筠谈及古往今来文人骚客所作的关于栖灵寺的诗。

百灵画眉齐齐打个寒噤，几近能想见郑女人入门不久便守寡的孤苦日子，便是有再多嫁奁一辈子也没了希冀。

青筠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不去，可惜尝不到你说的好水。”

“瞧我，一时忘情就浑提及来。”青筠想了想，还是又补了一句：“你们将来都是要出去的，要记得一句话：‘宁做农家妻、不做富人妾。’这话我只说一回，我们林家人丁少，寄父又是少见的恭敬义母，府里三个姨娘都是当年为子嗣才纳，以是府里才如此平静，将来进了京见多了别家，你们便知妻妾的短长。是人都想要好福分，可要辩白清楚，到底甚么才是真福分，万不成一时贪婪毁了一辈子。”

“罢了，这儿也没别人，不过这话今后也不要说了。”青筠倒是不恼，且不是前人也不觉羞臊。

“放心罢，我吃的好睡的好，就是无事可做倦的慌。倒是你们姐俩，好好儿的说我做甚么？”王熙凤方才撒了个谎，并非是黛玉请她，而是她有事问黛玉。

“嗯。”青筠并没瞒着，左不过是几日的事情，道：“mm的外祖母甚是思念mm，又不知寄父请了宫里的嬷嬷，怕mm无长辈教诲，这才打发人来接。”

西园乃是御苑，隔着院墙可模糊瞧见里头的竿竿翠竹，有亭有水有屋有桥，又在这青山绿水当中，毗邻清幽古刹，便是未曾出来亦能设想是如何的妙处。青筠走了一会儿，见院墙边有几块乱石，便拣一块略平整些的擦拭洁净了坐着歇脚。

凤姐嗔笑瞪去一眼，理了理头发便出去了。

午间用了斋饭，便在寺里的配房安息。

“那贾家就是金陵四大师族的‘贾家’？”画眉也问起来。

“小蹄子乱嚼舌甚么，嬷嬷说的端方都忘了，竟群情起主子的事儿来了，细心一会儿奉告嬷嬷挨罚！”白鹭立即喝斥。

青筠嗤笑，声音清清冷冷尽是讽刺：“你们只看大要，倒要深想想。仕进之人讲究名声，你们数数看有几个官家娶媳妇选的是商户之女？哪怕郑家再有钱，一个商字在身，子孙三代不得科举，士农工商排在末，与官家论起婚事来便矮一截。且与郑家攀亲的是户手上面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已是六十来岁，虽嫡妻亡故，却留有几个后代，便是曾孙子都有了。你们说，这郑女人进了门日子能好过？”

百灵画眉对视一眼，不解问道：“莫非这福分还不好么？”

这话说的凤姐内心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