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说符篇(1)[第2页/共3页]
列子曰:「色盛者骄,力盛者奋,未能够语道也。故不班白语道,失,而况行之乎?故自奋则人莫之告。人莫之告,则孤而无辅矣。贤者任人,故大哥而不衰,智尽而稳定。故治国之难在于知贤而不在自贤。」
关尹谓子列子曰:「言美则响美,言恶则响恶;身长则影长,身短则影短。名也者,响也;身也者,影也。故曰:『慎尔言,将有和之;慎尔行,将有随之。』是故贤人见出以知入,观往以知来,此其以是先知之理也。度在身,稽在人。人爱我,我必爱之;人恶我,我必恶之。汤武爱天下,故王;桀纣恶天下,故亡,此所稽也。稽度皆明而不道也,譬之出不由门,行不从径也。以是求利,不亦难乎?尝观之神农有炎之德,稽之虞、夏、商、周之书,度诸法士贤人之言,以是存亡废兴而非由此道者,未之有也。」
列子学射,中矣,请于关尹子。尹子曰:「子知子之以是中者乎?」对曰:「弗知也。」关尹子曰:「未可。」退而习之。三年,又以报关尹子。尹子曰:「子知子之以是中乎?」列子曰:「知之矣。」关尹子曰:「可矣;守而勿失也。非独射也,为国与身亦皆如之。故贤人不察存亡而察其以是然。」
严恢曰:「所为问道者为富。今得珠亦富矣,安用道?」子列子曰:「桀纣唯厚利而轻道,是以亡。幸哉余未汝语也。人而无义,唯食罢了,是鸡狗也。强食靡角,胜者为制,是禽兽也。为鸡狗禽兽矣,而欲人之尊己,不成得也。人不尊己,则危辱及之矣。」
鲁施氏有二子,其一好学,其一好兵。好学者以术干齐侯;齐侯纳之,觉得诸公子之傅。好兵者之楚,以法干楚王;王悦之,觉得军正。禄富其家,爵荣其亲。施氏之邻居孟氏同有二子,所业亦同,而窘于贫。羡施氏之有,因从请进趋之方。二子以实告孟氏。孟氏之一子之秦,以术干秦王。秦王曰:「当今诸侯力图,所务兵食罢了。若用仁义治吾国,是灭亡之道。」遂宫而放之。其一子之卫,以法干卫侯。卫侯曰:「吾弱国也,而摄乎大国之间。大国吾事之,小国吾抚之,是求安之道。若赖兵权,灭亡可待矣。若全而归之,适于他国,为吾之患不轻矣。」遂刖之,而还诸鲁。既反,孟氏之父子叩胸而让施氏。施氏曰:「凡得时者昌,失时者亡。子道与吾同,而功与吾异,失时者也,非行之谬也。且天下理无常是,事无常非。先日所用,今或弃之;今之所弃,后或用之。此用与不消,无定是非也。投隙抵时,应事无方,属乎智。智苟不敷,使若博如孔丘,术如吕尚,焉往而不穷哉?」孟氏父子舍然无愠容,曰:「吾知之矣。子勿重言!」
宋人有为其君以玉为楮叶者,三年而成。锋杀茎柯,毫芒繁泽,乱之楮叶中而不成别也。此人遂以巧食宋国。子列子闻之,曰:「使六合之生物,三年而成一叶,则物之有叶者寡矣。故贤人恃道化而不恃智巧。」
宋人有好行仁义者,三世不懈。家无端黑牛生白犊,以问孔子。孔子曰:「此吉利也,以荐上帝。」居一年,其父无端而盲。其牛又复活白犊,其父又复令其子问孔子。其子曰:「前问之而失明,又何问乎?」父曰:「贤人之言先迕后合。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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