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3页/共4页]
冯木工 黄英 书痴 齐天大圣 青蛙神 任秀 朝霞 白秋练 王者 某甲 衢州三怪 拆楼人 大蝎 陈云牺 司札吏 蚰蜓 司训 黑鬼 织成 竹青 段氏 狐女 张氏妇 于子游 男妾 汪可受 牛犊 王大 乐仲 香玉 三仙 鬼隶 王十 大男 本国人 韦公子 石清虚 曾友于 嘉平公子 冯木工
一日,谓郎曰:“妾从君二年,业生子,能够别矣。久恐为君祸,悔之已晚。”郎闻言泣下,伏不起,曰:“卿不念呱呱者耶?”女亦凄然,很久曰:“必欲妾留,当举架上书尽散之。”郎曰:“此卿故里,乃仆性命,何出此言!”女不之强,曰:“妾亦知其稀有,不得不预报耳。”先是,亲族或窥见女,无不骇绝,而又未闻其缔姻何家,共诘之。郎不能作伪语,但默不言。人益疑,邮传几遍,闻于邑宰史公。史,闽人,少年进士。闻声倾动,窃欲一睹丽容,因此拘郎与女。女闻知遁匿无迹。宰怒,收郎,斥革衣衿,梏械备加,务得女所自往。郎病笃无一言。械其婢,略得道其仿佛。宰觉得妖,命驾亲临其家。见书卷盈屋,多不堪搜,乃焚之庭中,烟结不散,瞑若阴霾。
至夜盛果病,头痛高文。或劝诣祠谢,盛不听。未几头小愈,股又痛,竟夜生巨疽,连足尽肿,寝食俱废。兄代祷迄无验;或言:神谴须自祝,盛卒不信。月余疮渐敛,而又一疽生,其痛倍苦。医来,以刀割腐肉,血溢盈碗;恐人神其词,故忍而不呻。又月余始就平复。而兄又大病。盛曰:“何如矣!敬神者亦复如是,足征余之疾非由悟空也。”兄闻其言,益恚,谓神迁怒,责弟不为代祷。盛曰:“兄弟犹手足。前日支体腐败而不之祷;今岂以手足之病,而易吾守乎?”但为延医锉药,而不从其祷。药下,兄暴毙。
异史氏曰:“天下之物,积则招妒,好则生魔,女之妖书之魔也。事近怪诞,治之未为不成;而祖龙之虐不已惨乎!其用心之私,更宜得怨毒之报也。呜呼!何怪哉!”
女乃下,与之弈,曰:“三日不工,当复去。”至三日,忽一局赢女二子。女乃喜,授以弦索,限五日工一曲。郎手营目注,得空他及;久之顺手应节,不觉鼓励。女乃日与饮博,郎遂乐而忘读,女又纵之出门,使结客,由此俶傥之名暴著。女曰:“子能够出而试矣。”
马子才,顺天人。世好菊,至才尤甚,闻有佳种必购之,千里不惮。一日有金陵客寓其家,自言此中表亲有一二种,为北方所无。马欣动,马上治装,从客至金陵。客多方为之营求,得两芽,裹藏如宝。
彭城郎玉柱,其先世官至太守,居官廉,得俸不治出产,积书盈屋。至玉柱尤痴。家苦贫,无物不鬻,惟父藏书,一卷不忍置。父在时,曾书《劝学篇》粘其座右,郎日讽诵;又幛以素纱,唯恐消逝。非为干禄,实信书中真有金粟。日夜研读,无问寒暑。年二十余,不求婚朽,冀卷中美人自至。见宾亲不知温凉,三数语后,则诵声高文,客逡巡自去。每文宗临试,辄首拔之,而苦不得售。
遂去。
会马以事客金陵,适逢菊秋。早过花肆,见肆中盆列甚繁,款朵佳胜、心动,疑类陶制。少间仆人出,果陶也。喜极,具道契阔,遂止宿焉。要之归,陶曰:“金陵吾故乡,将婚因而。积有薄资,烦寄吾姊。我岁杪当暂去。”马不听,请之益苦。且曰:“家幸充盈,但可坐享,不必复贾。”坐肆中,使仆代讲价,廉其直,数日尽售。逼促囊装,赁舟遂北,入门,则姊已除舍,床榻裀褥皆设,若预知弟也归者。陶自归,解装课役,大修亭园,惟日与马共棋酒,更不复结一客。为之择婚,辞不肯。姊遣二婢侍其寝处,居三四年中一女。陶饮素豪,从不见其沉浸。有朋友曾生,量亦无对。适过马,马使与陶相较饮。二人纵饮甚欢,相得恨晚。自辰以迄四漏,计各尽百壶。曾烂醉如泥,甜睡座间。陶起归寝,出门践菊畦,玉山倾倒,委衣于侧,即地化为菊,高如人;花十余朵,皆大如拳。马骇绝,告黄英。英急往,拔置地上,曰:“胡醉至此!”覆以衣,要马俱去,戒勿视。既明而往,则陶卧畦边。马乃悟姊弟皆菊精也,益敬爱之。而陶自露迹,饮益放,恒自折柬招曾,因与莫逆。值花朝,曾乃拜访,以两仆舁药浸白酒一坛,约与共尽。坛将竭,二人犹未甚醉。马潜以一瓶续入之,二人又尽之。曾醉已惫,诸仆负之以去。陶卧地,又化为菊。马见惯不惊,如法拔之,守其旁以观其变。久之,叶益蕉萃。大惧,始告黄英。英闻骇曰:“杀吾弟矣!”奔视之,根株已枯。痛绝,掐其梗,埋盆中,携入闺中,日灌溉之。马懊悔欲绝,甚怨曾。越数日,闻曾已醉死矣。盆中花渐萌,玄月既开,短干粉朵,嗅之有酒香,名之“醉陶”,浇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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