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页/共4页]

适媒来，艳称复州黄氏女。刘恐不确，命驾至复。入西门，见北向一家，两扉半开，内一女郎怪似阿绣。再属目之，且行且盼而入，真是无讹。刘大动，因僦其东邻居，细诘知为李氏。几次疑念，天下宁有此酷肖者耶？居数日莫可趋奉，惟目眈眈候其门，以冀女或复出。一日日方西，女果出，忽见刘，即返身走，以手指厥后；又复掌及额，而入。刘喜极，但不能解。凝神移时，信步诣舍后，见荒园寥廓，西有短垣，略可及肩。豁然顿悟，遂蹲伏露草中。久之，有人自墙上露其首，小语曰：“来乎？”刘诺而起，细视真阿绣也。因大恫，涕堕如绠。女隔堵探身，以巾拭其泪，深慰之。刘曰：“百计不遂，自谓此生已矣，何期复有今夕？顾卿何故至此？”曰：“李氏，妾表叔也。”刘请逾垣。女曰：“君先归，遣从人他宿，妾当自至。”刘如言，坐伺之。少间女悄悄入，妆饰不甚炫丽，袍裤犹昔。刘挽坐，备道艰苦，因问：“卿已字，何未醮也？”女曰：“言妾受聘者，妄也。家君以道里赊远，不肯附公子婚，此或托舅氏诡词以绝君望耳。”既就床笫，宛转万态，款接之欢不成言喻。四更遽起，过墙而去。刘自是不复措意黄氏矣。客居忘返，经月不归。

王太常，越人。总角时，昼卧榻上。忽阴暗，巨霆暴作，一物大于猫，来伏身下，展转不离。移时晴霁，物即径出。视之非猫，始怖，隔房呼兄。兄闻，喜曰：“弟必大贵，此狐来避雷霆劫也。”结果少年登进士，以县令入为侍御。

一夜仆起饲马，见室中灯犹明，窥之，见阿绣，大骇。顾不敢言仆人，旦起访商店，始返而诘刘曰：“夜与还往者，何人也？”刘初讳之，仆曰：“此第沉着，狐鬼之薮，公子宜自爱。彼姚家女郎，何为而至此？”刘始腆然曰：“西邻是其表叔，有何疑沮？”仆言：“我已访之审：东邻止一孤媪，西家一子尚幼，别无密戚。所遇当是鬼怪；不然，焉稀有年之衣尚未易者？且其面色过白，两颊少瘦，笑处无微涡，不如阿绣美。”刘几次思，乃大惧曰：“然且何如？”仆谋伺其来，操兵入共击之。至暮女至，谓刘曰：“知君见疑，然妾亦无他，不过了夙分耳。”言未已，仆排闼入。女呵之曰：“可弃兵！速具酒来，当与若主别。”仆便自投，若或夺焉。刘益恐，强设酒馔。女谈笑如常，举手向刘曰：“君苦衷，方将图效微薄，何竟伏戎？妾虽非阿绣，颇自谓不亚，君视之犹昔否耶？”刘毛发俱竖，噤不语。女听漏三下，把盏一呷，起立曰：“我且去，待花烛后，再与新妇较好坏也。”回身遂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