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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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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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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

汪士秀

异史氏曰:“农家者流,乃有此英物耶!义烈发于血诚,非直勇也。智亦异焉。”

乡民于江,父宿田间为狼所食。江时年十六,得父遗履,悲恨欲死。夜俟母寝,潜持铁槌去眠父所,冀报父仇。少间一狼来逡巡嗅之,江不动。无何,摇尾扫其额,又渐昂首舐其股,江迄不动。既而欢腾直前,将龁其领。江急以锤击狼脑,立毙。起置草中。少间又一狼来如前状,又毙之。乃至中夜杳无至者。

未几,赵惑于白莲教,徐鸿儒既反,一家俱陷为贼。小二知书善解,凡纸兵豆马之术一见辄精。小女子师事徐者六人,惟二称最,因得尽传其术。赵以女故,大得委任。时丁年十八,游滕泮矣,而不肯论婚,意不忘小二也,潜亡去投徐麾下。女见之喜,优礼逾于常格。女以徐高足主军务,日夜出入,父母不得闲。

膝邑赵旺伉俪奉佛,不茹荤血,乡中有“善人”之目。家称小有。一女小二绝慧美,赵保重之。年六岁,使与兄长春并从师读,凡五年而熟五经焉。同窗丁生字紫陌,善于女三岁,文采风骚,颇相倾爱。私以意告母,求婚赵氏。赵期以女字大师,故弗许。

会王氏来议吉期,女前症又作,数月寻死。生往临吊,一痛而绝。史异送其家。生自知已死,亦无所戚,出村去,犹冀一见连城。眺望南北一道,行人连绪如蚁,因亦浑身杂迹此中。俄顷入一廨署值顾生,惊问:“君何得来?”即把手将送令归。生慨气言:“苦衷殊未了。”顾曰:“仆在此典牍,颇得委任,倘可效力,不吝也。”生问连城,顾即导生扭转多所,见连城与一白衣女郎,泪睫惨黛,藉坐廊隅。见生至,骤起似喜,略问所来。生曰:“卿死,仆何敢生!”连城泣曰:“如此负义人,尚不吐弃之,身殉何为?然已不能许君此生,愿矢来世耳。”生告顾曰:“有事君自去,仆乐死不肯生矣。但烦稽连城托生何里,行与俱去耳。”顾诺而去,白衣女郎问生何人,连城为缅述之,女郎闻之,若不堪悲。连城告生曰:“此妾同姓,小字宾娘,长沙史太守女。一起同来,遂相垂怜。”生视之,意态怜人。方欲研问,而顾已返,向生贺曰:“我为君平章已确,即教小娘子从君返魂,好否?”两人各喜。方将拜别,宾娘大哭曰:“姊去,我安归?乞垂怜救,妾为姊捧窣耳。”连城凄然,无所为计,转餬口。生又哀顾,顾难之,峻辞觉得不成,生固强之。乃曰:“试妄为之。”去食顷而返,摇手曰:“何如!诚万分不能为力矣!”宾娘闻之,宛转娇啼,惟依连城肘下,恐其即去。惨怛无术,相对冷静,而睹其愁颜戚容,令人肺腑酸柔。顾生愤然曰:“请携宾娘去,脱有愆尤,小生拚身受之!”宾娘乃喜从生出,生忧其道远无侣。宾娘曰:“妾从君去,不肯归也。”生曰:“卿大痴矣!不归,何故得活也?他日至湖南勿复走避,为幸多矣。”适有两媪摄牒赴长沙,生属宾娘,泣别而去。

二漏将残,忽一人曰:“趁此明月,宜一击球为乐。”即见僮打水中取一圆出,大可盈抱,中如水银满贮,表里透明。坐者尽起。黄衣人呼叟共蹴之。蹴起丈余,光摇摇射人眼。俄而訇然远起,飞堕舟中。汪技痒,死力踏去,觉非常轻软。踏猛似破,腾寻丈,中有漏光下射如虹,蚩然疾落。又如经天之彗直投水中,滚滚作沸泡声而灭。席中共怒曰:“何物生人败我清兴!”叟笑曰:“不恶不恶,此吾家流星拐也。”白衣人嗔其语戏,怒曰:“都方厌恼,老奴何得作欢?便同小乌皮捉得狂子来,不然,胫股当有椎吃也!”汪计无所逃,即亦不畏,捉刀立舟中。倏见僮叟操兵来,汪谛视真其父也,疾呼:“阿翁!儿在此!”叟大骇,相顾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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