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嬴栎[第3页/共4页]

走了一阵，两人来到城外十多里的一处小院当中。嬴栎见这小院背靠浅溪，四周开满了山花，脚下所走的小径上铺满了碎石细土。大略一看，很有隐逸之风。

“分封而治，这时昔日周王室与楚国项王所施的王政。如果宗室强大，兵甲昌隆，分封之地天然承平无事。如果宗室陵夷不振，政令不出雒阳，这些封王恐怕就由反叛之机了。当明天子，必然不肯汉家天下有事情颠覆之险。”

但是一己之力，毕竟难以搀扶颓废的败局，峣关之战的失利，仿佛一记狠恶的烙印，深深的记刻在嬴栎的内心当中。当他见到关内侯的墓碑，心口更是被一柄利刃狠狠地剜过。

文士仿佛已推测两人来此。他上前一步，接过无姜的药箱，礼曰：“咸阳君，孙女人。”

嬴栎回身看着无姜，他此时现在只感觉双手手心满是汗水。左手的定秦剑也变得沉重了起来。他道：“姜儿，你带栎大哥去坟场看看。”

嬴栎道：“留侯所知，但是指楚王之事。”

张良沉吟很久，说道：“依我看，陛下不会难堪楚王。”

张良道：“太子之位，干系到大汉江山社稷。刘盈虽被立为太子，然陛下却一向有易储之心。”说到这，留侯苦笑道：“后宫当中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此事如果措置不当，必酿大祸。”

无姜仿佛常来此地，她推开柴门，站在院外叨教道：“民女无姜，拜见留侯。”

抱住墓碑的这一刻，嬴栎仿佛又回到了关内侯战死的阿谁黑夜，峣关被破，蓝田失守。残存的秦兵被杀红了眼的楚国叛军摈除至肃杀的郊野。无垠的夜色下，远处的渭水也仿佛呆滞了。关内侯带领残兵，为了保护嬴栎撤退，决然执剑断后。壮烈就义。

无姜问道：“当时陛下分封时，有韩信、英布、彭越、张耳、臧涂、吴芮、韩王信等七人。这七人藩卫在外，有为汉家天下守土之责。”

无姜低着头，半晌不言。嬴栎木讷，也不晓得再说些甚么。

嬴栎道：“陛下对楚王猜忌极深，故而将他囚至都城以监之。我想去面见陛下，陈言进谏。”

嬴栎看着张良，心下不由升起一片庞大的感情。

嬴栎背身而问：“张良......是为了此事？”

无姜翻开药箱，取出数把草药道：“张大哥，这三把药草，研磨成粉，每日熏焚，可驱毒虫游蛇。”

“唔.....那是为何？”

无姜看着嬴栎起伏的肩膀，心下为之动容。

嬴栎的心机被张良看破，他直言道：“天子猜忌贤臣，意欲除之。楚王被囚至洛阳，恐有伍员文种之祸。”

“老公伯......子正......来看望你了！”嬴栎此时跪在地上，双手托举定秦，对着老嬴显的墓碑重重拜倒。

嬴栎一时迷惑，无姜道：“数日之前，张大哥得知天子南下，推测有事产生。让我待你返回栎阳，来此会晤。”

无姜迟疑了一阵，谨慎翼翼地问道：“栎大哥，秦国栎阳宗室的墓葬，就在这四周吧？”

张良引着两人入内而谈。这小屋当中陈列粗陋，不过是安插着兽炉竹简、佩剑长琴。待两人入坐，张良奉上清茶，开门见山地说道：“两位本日而来，但是为了一件大事？”

不久，嬴栎拾起地上的定秦剑，对着面前的墓碑重重一拜。他道：“姜儿，张良当年为刘邦智囊，佐策入关。关内侯的死，便是因为此人。”

嬴栎抱拳道：“草民嬴栎，拜见留侯。”

嬴栎沉郁的表情逐步清澈起来。他分开墓园回顾而望，落日的余晖正倾洒大地。

“就是为了劝我归隐山林，与之一起修仙问道？”

嬴栎抚了抚她的瀑发，只得道：“姜儿......彼时我被项籍所擒，困于函谷关中。若非楚王一起互助，我焉有本日？及今后在汉军当中，也多有楚王为我与那班文臣武将周旋......恩德之下，重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