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第2页/共4页]

“好听？”霍玄目光移过来，眯着眼睛核阅着他。

肖折釉将怀里重重的衣服还给那几个丫环，她悄悄晃了一动手腕，才对罗如诗笑着说：“你瞧，霍将军已经送来了衣裳，我有衣裳穿了，天然就不会再借你的衣裳穿呀。”

肖折釉内心生出一丝不安来，怀里抱着的鱼肚白襦装显得更沉了几分。她将衣裳交给丫环，对漆漆、陶陶丢下一句“我出去一趟”，就仓促去往霍玄那。

肖折釉是自小听着哥哥吹的陶埙长大的，她非常清楚霍玄方才吹的底子不是甚么曲子，就是胡乱瞎吹的，她的确感觉霍玄这类人是底子不会甚么乐器。

罗如诗睁大了眼睛，大声说：“霍将军可说了，你穿了我一件衣裳，他赔十件。那我给你十件，岂不是能换来一百件？给你一百件，那就能换一千件！”

她将倒扣着的白瓷葵口碗翻开，上面放着一小碗紫色的桑葚，碗边是细碎的冰块。

纪秀君发怔的目光一点点收回来，她看向肖折釉，有些猜疑地问：“釉釉，到底是如何回事？漆漆说的话我如何听不明白，甚么将军？我们为甚么会在罗知州府上？另有……身孕是真的吗？”

“过来。”霍玄朝着陶陶招招手。

归刀将厚厚的一沓纸放在案头，道：“将军，这些都是霍家远亲或旁支中适龄的小公子们。”

肖折漆小时候就够爱哭的了，可也没罗如诗这般。肖折釉被她哭得有些头疼，她忙说：“我那边有新送来的衣服，我送你十套好不好？你随便挑。”

“五件！”

“嫂子你别担忧……”肖折釉先是劝了她几句，才絮絮将这几日的事情跟她讲了。

霍玄拿起架子上的棉帕细心擦了手，道：“归去奉告老太太，嗣子已经有人选了，让她不要在霍家孩子里挑了。”

“嗯！”陶陶当真点头，又猎奇地问：“将、将军吹、吹的是……是甚么曲子呀？”

会不会惹得他恶感？

“十件！”

罗如诗是一溜小跑出去的。望着她的小身子，肖折釉真怕她又横冲直撞扑过来，赶快让开。

得，去道个谦罢！

“嗯！”陶陶点点头，用力儿握着羊毫，在摊开的宣纸上一笔一划地写字。

肖折釉这才走近，也没迈进门槛，只站在门槛外，把罗如诗来过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罗如诗往肖折釉怀里塞了又塞，塞得肖折釉小胳膊发麻，有些抱不住了。肖折釉哭笑不得地说：“四女人，但是我不会再穿你的衣裳了呀。”

肖折釉有些讶然。

“是。”

是霍玄在吹陶埙。

“姐、姐！嫂嫂醒……醒过来了！”陶陶的小面庞红扑扑的，一脸镇静。

“一件。”

陶陶愣了愣，有些茫然无措地偏过甚乞助似地望向肖折釉。

“好，我要你的一件衣裳。”

肖折釉一向立在一旁悄悄望着陶陶，每当陶陶因为写得标致暴露笑容时，她的嘴角也跟着暴露笑容。

“乖！”肖折釉弯着眼睛揉了揉陶陶的头。

霍玄俄然昂首看向肖折釉，道：“三足桌上给你留的小食。”

纪秀君不再诘问了，她苦笑着轻声说：“这就是我们布衣百姓的命，能不能活要看别人的表情……”

她想负气第二天不来，但是她没骨气。谁让她有求于人哩？她换上他送来的衣服，细心梳了头发，乃至揉了揉脸，对着铜镜摆出一个天然的含笑来，才牵着陶陶的手去往霍玄那边。

她拿了一粒被冰块浸着的桑葚放在嘴里，丝丝甜意混着冰块的清冷囊括而来。

“吹给死人听的。”

“真的？”肖折釉一喜，仓猝提着裙角，小跑着进屋。

他倚在圈椅里，两条长腿大大咧咧地随便伸开，吹埙的时候目光凝在一处，完整不像别人吹吹打器时的沉浸，仍旧是一副精力抖擞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