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尽愚孝适贻蜀乱 保遗孤终立代王(1)[第1页/共2页]

是年，已为成帝第十年，应加元服，改元咸康。增文武位秩各一等，大酺三日。成帝甚推许王导，幼时相见，每领导下拜，即位背工书与导，犹必加“惶恐言”三字，下诏亦云“敬问”。导年垂六十，常有羸疾，不能赴朝。成帝亲幸导第，纵酒作乐，尽欢乃归。世未平治，亦不该在大臣第喝酒作乐。遇有要政召询，必令乘舆入殿，赐座案侧。导性和缓，与人无忤，以是两遇内哄，终得保全禄位，安享天年。独导妻曹氏，性甚妒忌，为导所惮，导密营别馆，居住姬妾，老头儿尚欲藏娇么？不料为曹氏所闻，即欲往视。导恐众妾被辱，忙令备车，自去庇护。车夫驾马稍迟，竟至迫不及待，即改乘牛车，自执塵尾柄驱牛，驰至别馆，使众妾避匿他处。及曹氏到来，已变了一间空房，但领导诟詈不休。导如痴聋普通，置诸不睬，曹氏亦急得没法，只好悻悻归去。不能齐家，安能治国？但以柔道制悍妻，不成谓非良诀。太常蔡谟，闻知此事，领导戏语道：“朝廷将加公九锡了。”导自言无功无德，决不敢受。谟笑语道：“可惜未曾备物，但有短辕犊车，长柄塵尾罢了。”导不由色变，谟大笑而去。导引为耻事，尝语僚属道：“我昔与诸贤共游洛中，并未闻有蔡克儿，今反来侮弄老夫，也太不循礼了。”本来谟父名克，曾为河北处置中郎，新蔡王腾，为汲桑等所害，克亦殉难。腾死时，见前文。谟少有令名，累任至太常，素好滑稽，故与导为戏。导当时颇觉不平，厥后事过情忘，却也不忍抨击，这便是他的漂亮。想是为冤杀伯仁，以是改过。话休叙烦。

且说成帝即位今后，西北两方的僭国，除前后赵兴亡，并见前文外，另有成代二国，先后代嬗，也颠末很多沿革，应当大略表白。成主李雄，占有巴蜀，却安享了二三十年，彼时中原大乱，晋代播荡，势不能顾及西隅，就是前后两赵，也尽管寇扰两河，得空西略。雄既将巴蜀占有，已是心对劲足，兴黉舍，薄赋敛，与民歇息，无志动兵，以是四海鼎沸，蜀独安然。未始非蜀民之幸。惟朝无威仪，官无禄秩，君子小人，服章无别，免不得品流猥杂，贤否混合，又因舍子立侄，致启厥后的争端，当时说他贻谋不臧，变成祸害，实在也是国运使然，不能专责李雄。雄尝立妻任氏为后，任氏无子，唯有妾子十余人，他因长兄荡，战死成都，见前文。荡子班性颇仁孝，且尝好学，遂命立为太子。雄叔父太傅骧，与司徒王达进谏道：“先王传子立嫡，不过为防备篡夺起见，吴王舍子立弟，终致专诸刺僚，指春秋吴王余祭事。宋宣不立与夷，独立穆公，终致华督弑主。亦见《春秋左传》。事贵守经，不宜自紊，请三思后行！”雄叹道：“我畴前起兵据蜀，不过举手扦头，本无帝王思惟，适值天下丧乱，得安西土，诸君谬相推戴，忝窃大位，自思目前基业，皆为先考所贻，吾兄嫡长，不幸捐躯，有子成材，应使主器，怎得私子忘侄呢？我志已定，无庸多言。”语亦近理。骧知难再谏，退朝流涕道：“乱今后起了。”

却说晋廷防备石虎，遣将调兵，镇静的了不得。忽有探马来报，赵兵退向东阳去了，建康城中，方稍稍安宁。嗣闻石虎已回临漳，乃下诏戒严，但授南中郎将桓宣为平北将军，都督江淝前锋征讨诸军事，领司州刺史，仍镇襄阳。石虎还都后，复遣征虏将军石遇，率同马队七千人，度过淝水，打击桓宣。宣督兵守城，更遣人至荆州讨援。荆州都督庾亮，亟使辅国将军毛宝、南中郎将王国、征西司马王愆期等，往救襄阳。石遇掘地攻城，三面掘通三窟，欲从隧道，入达城中。宣早已防着，招募懦夫，先在隧道中等待。俟外兵潜入，用了火器，向隧道外烧将出去，外兵赶紧发展，已死伤了好几百人，遇策全然失利。宣又纵兵杀出，获得铠马甚多，弄得遇没法可施。又闻援兵将至，本身军粮垂尽，乃撤围夜遁。宣收回南阳诸郡灾黎，共八千余人，诏令宣督南阳、襄阳、新野、南乡诸军事兼梁州刺史。毛宝为征虏将军，镇守邾城。边疆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