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伏铜[第2页/共3页]

那人穿戴件直裰，背影清楚就是隔壁的阿正叔，只是她早间与车氏两个出门时他还在家里弄皮子，怎的至晚也到车集上来了？她心中有些迷惑，见那院子里又空空荡荡再没有人，便捏着揉眼睛的帕子闪身进书院，提心掉胆跟着伏泰正方才走过的路一向往里走着。

恰晚晴回身去看的会子，一个年约二十七八的妇人牵着个小孩子自内里蹦蹦跳跳走出来，回身走了。晚晴记得青山曾说过，书院这类处所女子绝计不能出来，不然一年的乡试不能出一个举子。

车氏心中怜悯晚晴，抱过铎儿走了。晚晴一人在书院门上呆坐着。于不通文墨的晚晴来讲，伏青山常常收支的书院是个比之伏氏宗祠还要崇高多少倍的处所。本日书院想必是休假日，齐排四扇的大门舒展，唯有开着角门一扇。

大车到了集市头子上，车家大郎车鹏与媳妇孙氏已经站在集市口儿上等着。本日逢集，大车进不到集市里去，胜子便赶了车仍回伏村去了。

她拜完抬腿便要跑：“阿正叔，我得回车家去了，您自已逛着呗。”

他两口儿常去伏村，也常给铎儿带些炸糕糖果之类的小东西，铎儿也与他亲，抱着叫了声：“娘舅。”

伉俪讲缘份，父母之言媒人之命所求来的是善缘还是合缘，便真真是撞天婚了。

晚晴合什双手正色走到贤人祠前，口中絮干脆叨着连拜了三拜，伏泰正屏谛听她是在祈求贤人保佑铎儿将来能文思通慧，能学业有成，心笑这小妇民气中只要那点孩子，便默声抿唇在那边笑着。

车氏心中亦是愁胀百结，张了半天辩才道：“怕是你会错意了，族长那样老的人，跟马氏凑一块另有一说，若对你都动心机，那就成畜牲了。”

这么说并没有那样的说法？

伏泰正道：“看你志愿，不过一个情意罢了。”

集市上地少，院子只要一进，大门角上一株葡萄架上，葡萄才结了小小的粒儿一串一串。伏村没有人种葡萄，铎儿看了有些新奇，摘了一串子在手里顽着。晚晴晓得樊氏珍惜东西，忙替他悄悄藏了起来：“我们是来做客，等闲不敢乱动听家的东西。”

车鹏抱过铎儿问道：“你可还记得我？”

她慌的一手抓住垂着的柳枝欲要站稳，谁知这柳枝太脆，一抓之下整股子从她头上砸了下来。有几枝自她脸颊上划过，这时正丝丝的疼着。她一声不吭闷声自头上往下撤着柳枝柳叶，夙起才吃力绾紧的发髻便叫柳条刮花成个疯子一样。

晚晴心中忆他苦多，忍住涌出来的泪花道：“每回他休沐要回家，我都在灵河大桥上等着，多晚都等着。他远远的露个影子头的时候，我就跑畴昔迎他。”

他回身不由分辩往里走着：“堂堂七尺男儿寒窗苦读，能不能考得上举子竟要看有没有妇人进过书院？”

晚晴遥指着书院外说道：“叫他伯母带回车家去了，我一人在此逛着，因向来没有进过书院，有些猎奇，就偷偷出去了。”

下台阶往前是一座贤人祠，伏泰正在祠前站定远远行了一礼，就听晚晴问道：“我们妇人们敢不敢对着贤人施礼？”

她把铎儿递给车氏，推她说：“三嫂你先归去，我再在这里略坐得一坐。”

车氏道：“那是天然，他借住在我家，又在我家用饭。”

铎儿人小虽未听清晚晴在说甚么，却能感遭到她的焦炙，抱了晚晴的腿冷静瞧着车氏。

言罢回身自后抽了她头上的竹簪，双手打散她头发细细替她扑动手上的柳叶。晚晴见过伏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