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86章 孤光两处清[第1页/共2页]

“您送了几次密酿话梅云豆，这菜便从世上完整消逝了；您来了几趟，我们阖宫都再见不到荤腥。您的才气比总管都大，我们这小处所可不敢招惹您，还是快快请回吧！”

“第二件是珍珠玉屑龙凤松烟墨，乃歙（音同希）州贡墨。第三件是澄新堂纸，为宣城贡纸。第四件红丝石砚，是青州贡砚。这些都是内府局挑出贡品里的头一份。”

一听这话，小潘子脸都吓得有点发白，抢着说：“谁说我记不清的，这会儿我都记起来了。皇上明天真的是特别累。早高低了朝，就有二十几个大臣跟到了养德殿去议事。”

小潘子见饮绿肯和本身说话，脸上的神情比刚才欢畅了很多：“本日给娘娘送来了文房四宝。头一件是三支玳瑁管小紫颖笔，笔头呈玉兰花蕊形，此为湖州贡笔。”

流光残暴的朝霞铺在淇奥宫的紧闭的朱门上，如同展开一块片金铰边的云锦，暗红、紫红、砖红、金红一层接一层，尽情弥散。

饮绿先“噗嗤”笑出了声，抚了抚小潘子的头说：“你个机警鬼，怪不得皇上老是派你来淇奥宫呢！”

允央脸微微一红，声音低低地说：“本宫正在禁足，如何能踏出淇奥宫？只能以带罪之身在这里遥遥为皇上乞福罢。”

“把本来那些呆头呆脑的都派到钩盾局去。你如果连明天皇上做了甚么事都记不清，只怕没两天就要被派走了。”

随纨转头，横了小寺人一眼，没停手里的活，带着戏谑口气说：“我当是谁，本来是长信殿的小潘公公，您但是御前的红人，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饮绿会心，上前接过他手上漆盒，微微一笑说：“有劳潘公公。”

正在大师松了口气的时候，小潘子仿佛想起了甚么，歪着头说：“敛妃娘娘不出门也是明智之举。小奴刚才分开长信宫时，正巧看到辰妃娘娘立在内里，说是为了来看皇上把脚都扭伤了。”

“随纨！”允央轻声斥责了一声，“他只是个孩子天然是内心有甚么就说甚么的。你这般叫唤，只怕吓着了他。”

很快就见内里的门帘“斯簌”作响，前段时候每天早上都站在院子里的小寺人端着一个剔红瑶池狮子纹漆盒俄然呈现在了内殿门口。

随纨的神采也是一变，放下了手中的活，三步并做两步地来到小潘子中间：“皇上真这么叮咛的？皇上当时正在做甚么，你倒详细说说！”

她彻夜穿戴件翠绿色四合快意纹天华锦镶雕皮坎肩，内里是羽灰色绣月白萱草纹的寝衣，站在书案前面描着一幅《烟江叠嶂图》。

垂垂地，跟着太阳西沉，四周的暮色越来越重，像一群张牙舞爪的怪兽渐渐将各种素净的红色噬咬殆尽。最后变成一团毫无活力，黑漆漆的浮云，暮气沉沉地贴在门框里。

“可见这走夜路总归是不好……”

随纨气得一巴掌打在他后背上：“还说是机警鬼，我看是个大呆瓜，有的没的乱叫一通，早该把你派去钩盾局！”

“饮绿，拿把银叶子给潘公公，让他买糖吃！”

饮绿端着一个青釉兽足朵云纹香炉走进了疏萤照晚，随纨在一旁正安插床榻，拿了鎏金荔枝纹小暖炉放入锦被中。两人手脚敏捷的筹措着，却一点声音也未曾收回。

小潘子不知为甚么，大师本来笑嘻嘻的脸，又重新愁云密布。他眼圈一红，嘴角委曲地抽答了几下。

“小奴在路上还迷惑，皇上如何就猜出娘娘在画画儿呢？都这会子了，没准都歇下了。来了一看，皇上公然猜对了……”

“姐姐别恼。”小潘子一进门就被随纨炮仗似地呛了一通，不由涨红了脸：“小奴彻夜是奉了皇上之命来给敛妃娘娘送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