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骑马大是凶险[第2页/共3页]

支屈六闻言，双眉略略一皱，低头沉吟不语，那意义清楚是不想承诺，但是又不便明着回绝。裴该“哈哈”笑道：“将军觉得我欲趁机乘马而逃么？卿是驰骋疆场之将，麾下多弓马纯熟之卒，莫非还怕我一个初习骑术的文人遁逃不成？且将来若主公于军旅中有所咨问，莫非我乘坐肩舆跟班吗？想那王衍，倒是惯乘肩舆、牛车，导致全军日行不过二十里，遂为主公率军追上――若其能够乘马，只恐主公望尘莫及矣。”

以是他既不想一口回绝裴该的要求，又以为裴该所言，石勒将来在军事上会对他有所咨询，那是很有能够性的，到时候总不能真让裴该乘坐牛车乃至肩舆临阵啊，成何体统？继而听裴该说只是想在城内跑马，支屈六心说那倒也不会出甚么事儿，因而一口承诺下来，但前提是：“我须亲领裴先生前去。”

心中气恨，他当场就想把那张纸给撕了，但是想一想，终究还是放在案上，取过刀、尺，把边角空余处给裁了下来――这还能用，不成华侈。随即把裴该的笔墨就在烛火上付之一炬，心中却还在想：“那小人的字也写得不错，圆润遒劲，天然天成……真正可爱！”

因而第二天白日抽了个空，支屈六就带着裴该去了城西的马场――那是胡军入驻以后，特地圈出来，推倒房屋、清整空中，用来演练和检阅马队的。支屈六遴选了一匹比较和顺，当然也脚力不健的牡马，一步步指导裴该该当如何控驭。裴该仅仅练习了半个时候，就感觉腰酸背软，就连大腿都差点儿抽筋――贰心说这没有镫的马可真难骑啊，我要不要试着“发明”马镫呢？那玩意儿又没有技术含量。再一揣摩，还是今后再说吧，胡人再用上了马镫，更将如虎添翼也，我可不能做这类资敌之事。

随口讲几句笑话，讽刺一下王衍那杂碎，和缓了氛围，接着他就提出来，说我又不是出城去练习，莫非说这城内就没有能够跑马的处所吗？只在城中演练，我又能跑到那里去？

他却没有重视到裴氏在轻纱下的双睛蓦地放亮，同时微微点头，深为侄子的聪慧而感到欣喜。

支屈六在心目当中，早就把裴该当作诸葛亮之亚匹了，不过对裴该的判定，也是跟着他对诸葛亮的体味而慢慢晋升的。最后只当裴该是个有必然见地的墨客，就和时论对诸葛亮的评价不异；进而通过裴该的报告，晓得诸葛亮将蜀中管理得井井有条，且以一州之地、数万之卒，就能独抗强大的曹魏――因为东吴的共同常常不靠谱――他感觉裴先生也应当是近似人物；再进一步，晓得诸葛亮率师北伐，对敌曹真、司马懿的时候，陇上精锐三十万“仅能自守，来不敢敌，去不敢追”，这不但仅是管仲，抑且是乐毅啊，而能够把此中启事、事理阐发得有若目见的裴先生，莫非会比汗青上的诸葛亮差太多吗？

这一日公然风平浪静，裴该已经能够勉强放马奔驰了，裴氏就在中间儿瞧着，时不时命侍女芸儿给侄子递块帕子擦汗，或者递碗水解渴，也没有再提甚么过分的要求。三今后又是三日，裴该持续练习骑乘之术，裴氏也一向要求跟着来瞧，瞧来瞧去的，裴该就说姑母你光跟中间儿瞅着闷不闷啊，不如你也来学学吧。

程遐一皱眉头：“倒是为何？”

支屈六是无可无不成，他只怕裴该逃窜，又不会担忧一个女人，并且据他估计，那女人是在屋里闷得太久了，以是才借机出门散心罢了――甚么骑马有风险，要在中间儿瞧着，谁信哪？就算裴该真从马背上跌下来，我都一定来得及救，你在中间看着又能做甚么了？以是裴该一出声哀告，态度还挺诚心，表情似又孔殷，支屈六不好驳他面子，想一想也就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