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河童[第1页/共2页]
师父并不理睬,把我俩浑身高低打了个遍,这才停手,也没给我喘气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香炉,点上香,放在我和季爻乾头底下熏。
“嘭!”麻绳刹时绷紧,我的心也跟着紧绷起来。
我心中暗喜:看来师父是承诺带我入门了。顾不得困乏,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季爻乾“唔”了一声,冲齐老先生道:“师父快别问了。放我下来,我喘不来气了。”
齐老先生深吸了口气,皱眉道:“莫非这就是前几日失落的孩子?如何就一个?”
师父看着齐老先生道:“邪气都经过头顶百会汇入,贯穿人体,在足底涌泉积聚。将他二人倒吊,便于邪气外泄。丁兰尺是祖师爷当年打造的辟邪神器。我刚才打通他俩身上三十六处关键穴,加快邪气流走。这是祖师爷留下来的神打工夫。”
师父看看时候差不离了,和齐老先生一边一个,把我俩放下。我感受脑筋晕乎乎的,一时站立不稳,干脆和季爻乾盘腿坐着安息。齐老先生上前翻了翻季爻乾的眼皮、嘴唇,确认回神,放下心来,忍不住给了他一记爆栗:“叫你下次再打着我的灯号诓人!”
师父见我俩面转红润,叮咛凌小满帮手照顾季爻乾,回身要出门,顿了顿,冲我招手道:“你也来。”凌小满嘟着嘴,羡慕地瞪了我一眼,帮着齐老先生扶季爻乾上床安息。
我深吸了口气,冲那脑袋潜游畴昔,估摸着差不离了,浮出水面,却俄然傻眼。
齐老先生点点头,问为何要用燃香熏身。师父似笑非笑道:“神打打去邪祟,比如用番笕撤除身上污垢;燃香熏身,如同净水漂净身子。这一通下来,洗魂才算完成。”
严格来讲,这不算是张人脸。男童的额头格外饱满,占了整张脸一半以上的面积;两颗玻璃球大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火线;鼻子和嘴缝合到一处,如鸟喙般向外凸起。
“师父,我好晕……”
我暗道不好,快速游回岸上,走到桥边,见麻绳公然断了,内心着慌,忍不住沿着河岸往下流跑,边跑边大声喊师父。浊黄色的水流奔腾不止,只要被河石飞溅起的水浪,却哪有师父的身影?心中悲怆,正要咬牙再次跳进河中,却被一只手紧紧拉住。
他用竹帚扒开河童乱糟糟的头发,指着头顶正中凸起下去的部位道,“这叫碟,是河童辨别于水鬼的处所。传说这是它力量的源泉。碟里有水的时候,河童会非常凶恶;没水的时候,它就像个熟睡的孩子。”
河童从肚子里收回“咕”地一声,本来暮气沉沉的眸子子,俄然转动起来。
面前底子就不是甚么脑袋,而是只皮球。
凌小满惊叫一声,不自发地躲到了我身后。
凌小满看着风趣,问师父这是在做甚么。
已是深夜,山村格外温馨。齐老先生担忧那些人跟踪,带着我们七拐八拐,尽挑着僻静的小道往回走。南边丧葬古怪,宅兆和房宅离得不远,很多时候乃至开门见坟。一些上了年初的老坟没有墓碑,不好辨识,免不得被我们踩踏,慌得我连声说着“获咎”。
恍忽间,面前的师父仿佛成了我爷的模样。我眼眶潮湿,慎重地点了点头。
时候一分一秒畴昔,河水哗然,总也不见师父出水的身影。我越来越担忧,急得不知所措。正彷徨无策之际,河面上俄然冒出个脑袋,顺着水流,飘飘悠悠地往下流漂去。
“这……”齐老先生瞳孔缩紧,“这是只河童啊!”
到了屋里,师父也没闲着,问齐老先生要了两根粗麻绳,不由分辩把我和季爻乾五花大绑,绕过房梁倒吊起来。我还没明白咋回事,身上猛地一疼,就见师父拿了丁兰尺,围着我和季爻乾团团地打,身上的洋画、竹蜻蜓和零钱全被打落下来,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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