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人生长恨水长东（下）[第1页/共13页]

此去又是四载。

明觉生硬地转头去看本身的生父，萧胜峰却没有看他，直接从柜子里翻出药箱来，拿了消肿化瘀的药膏和纱布给萧太后包扎手腕，他是个练武的粗人，此时却和顺细心到了极致，纵无只言片语，可二人这般近在天涯，几近吐息相闻，已然超出了君臣的本分，更分歧堂兄妹的礼数。

这是萧正则自御花圃一别后初次面对殷柔嘉，他觉得会看到一个明艳不成方物的她，不承想那凤冠下的容颜格外蕉萃，哪怕上了浓厚的粉彩胭脂，也遮不住惨白病色。

究其启事，不过是粮多则贱，而这天下大半地盘都把握在少数人的手里，他们向来不怕吃不上饭，只怕赚不敷银子，可这些赚得盆满钵满的人常常一毛不拔，隐户隐田的阴损体例屡试不爽，沉重税赋还是压在那些劳苦百姓身上。

话未说完，一根微凉的手指就压在了萧正则唇上，殷柔嘉轻声问道：“我是不是变得很丑了？”

半晌以后，尖叫声、哭喊声、叫唤声……此起彼伏。

萧太后伸手想要抚平他眉间褶皱，却被避了开来，叹道：“郎有才女有貌，四年相伴随学，八年牵挂等候，这天下另有谁比你们更相配？我传闻她这大半年来多次寻你，你却避而不见，这究竟是为甚么呢？”

掷金楼灭门，谢沉玉身亡，九宫名单的线索只落在了薛海和白梨二人身上。

他在先帝面前发过誓，为君王尽忠、为国朝极力；

不久以后，薛海和白梨的死讯也前后传回都城，萧胜峰带回了一封名单，可当他们按照这个大肆抓捕嫌犯时才发明被这伉俪俩摆了一道，九宫飞星的线索完整断了，起码半数以上的成员幸运逃过了天罗地网，自此鱼入江海，再难寻踪。

萧太后脸上的笑容终究消逝了，她一点点将手腕从明觉掌中摆脱出来，那块骨肉受伤不轻，已是青紫肿胀起来，她却仿佛不感觉疼。

“怎会不配？”

萧正则呼吸一滞，他模糊猜到殷柔嘉想问甚么了。

……到底还是有甚么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就此结束，当有报酬之光荣，亦有人大不甘心，萧正则传闻杜鹃抱回了一个刚满周岁的婴儿，乃是薛海与白梨之子，阁中诸人正为如何措置此子而争辩不休，萧胜峰向他扣问定见，萧正则见神采惨白的杜鹃跪鄙人首，眼睛始终落在那襁褓上，便道：“一个不知事的小儿罢了，杜鹃既然想养着作饵，那就让她带在身边，成则钓得大鱼，就算不成也没丧失甚么。”

此言一出，争辩遂止，杜鹃将襁褓搂回怀里，不甚谙练地哄睡了哇哇大哭的婴孩，临走前向萧正则俯身一拜。

彼时窗外白雪映月，火树银花缀满天，风中酒香浓，便连夜色也是可贵和顺，但是在这花烛高燃的洞房里，红唇白齿道出的本相残暴如刀，割在人身上不见伤，唯有鲜血横流。

萧正则想，便是这酒中有毒，或是醉死在她的眼里，本身都心甘甘心，当谢彼苍宠遇。

萧正则不敢摆脱，哑声道：“是我错了。”

宋元昭连夜命人查对了安州四周统统粮仓的囤积数量，发明比账册上少了四成不足，这是多么令人震惊的贪渎？他一面忍下肝火安排户部主持施助，一面命令刑部彻查此案，同时让薛明棠出动听手前去灾区暗访，不成打草惊蛇，务必顺藤摸瓜。

长街短巷满华灯，丰年瑞雪覆红妆，这一场皇婚办得豪华昌大，有如庆典。

“你……别看着我。”她气若游丝般道。

明觉怔住，只听萧太后先是收回了一声短促森冷的嗤笑，随即一字一顿隧道：“后代身材发肤，莫不受之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多么摧心裂肝之痛！凭甚么，他让我的儿子去送命了，我还要让他的儿子当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