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孤光照胆皆冰雪[第4页/共13页]

殷令仪沉默半晌，叹道：“正因阿湄她无处不好，我才要为她的今后考量，父皇现在用得着她，她就是天子的利刃，一旦父皇用不到她了，那便难逃鸟尽弓藏的了局，即便退一步讲，父皇看在她这些年的功绩和我的情面上会予以庇护，可比及今后新皇克继大统，我的兄弟们早就对她心生顾忌与不满，成果又会如何？”

展煜拆开信封，从中抽出一叠厚厚的信纸来，全无一句废话，多是地契和房契等首要文书，异化了很多的大额银票……林林总总，俱为临渊门在动乱时被外人趁乱并吞掉的东西，连同一些临渊门将来生长必不成缺却不能明示于外的特许公文及通行令，如数奉上。

昭衍沉默了一瞬，道：“我想晓得萧太后的真正死因。”

“家师也姓薛，双名泓碧，他不在这座山上，只派了我过来。”想了想，薛明照又一板一眼地弥补道，“他还叮咛了，如果你不肯接管这份礼，就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你大腿喊爹。”

葫芦山一役后，除了步寒英和白知微这对兄妹，人间再无人晓得昭衍的下落，而他身上牵涉了太多人的奥妙和短长，特别是殷令仪，她想要确认昭衍的存亡，手上没有比永安帝更好的钓饵，只要放出一点此人还活着的线索，昭衍就必然会呈现。

殷令仪点头道：“赢的是公理，而非我等。”

方咏雩没问他与殷令仪说了些甚么，只等人到近前，随口问道：“苦衷已了？”

“你宴客？”

殷令仪毫不踌躇隧道：“是。”

“想到甚么就说甚么，多是些前尘旧事。”顿了下，昭衍唇角上扬，“倒有一句，他说你治好了他的病，以是我不能杀他。”

说罢，她将信放在了桌上，也不等石玉出言挽留，人已回身拜别，山道上草木连缀，她的法度看似轻缓，实则飘忽如飞。石玉自知追逐不上，只好将信拿在手里，透光打量了半晌，肯定内里没有伤害物品，这才略放下心，再看这信封的火漆印是梅花形状，每片花瓣上的头绪都清楚可见，毫不是普通人能拿出来的，当下不敢怠慢，对鉴慧道：“大师，我欲向掌门师兄禀报此事，可要同业？”

“……”尹湄用力闭了下眼睛，忍住将近夺眶而出的泪水，明天是个绝好的日子，她是千万不能哭的。

萧太后崩逝已有三年之久，不管生前如何显赫风景，身后终会化为棺椁里的一具枯骨，待到新皇即位，以飞星案清理萧氏后族，开罪者不计其数，纵有部分翅膀尚在朝中，三年五载以内也不敢有甚么大行动，如此一来，自是无人究查那位执掌朝堂二十六年的皇太后究竟死得蹊不蹊跷了。

顷刻间，缭绕在他身上的那股腐朽病气如被暴风吹散，殷令仪看着他细骨伶仃的双手，毫不思疑这看似孱羸的十指能等闲扭断一小我的骨头。

此前他不是没问过昭衍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可这滑头始终顾摆布而言他，几次下来方咏雩也就不问了，摆布是一物降一物，他拿昭衍没辙，总有人能治他，而尹湄明显不是能被等闲对付畴昔的人。

殷令仪道：“正因前人流过血，先人才气流汗不堕泪。”

方越没能叫住他，又不好轰动了别人，只得回到前院，在满是本身人的酒桌旁坐了下来，李鸣珂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目光扫到多出来的礼盒，奇道：“你出去醒酒这点工夫，另有人给你送礼呢？”

十月初二，秋高气爽。

殷令仪放在膝上的手悄悄攥紧又松开，道：“您十六岁入宫，二十八岁被册封为后，三十四岁垂帘听政，临朝称制二十六载，若论毕天生绩，从古至今也没几个女子能及得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