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昭衍[第1页/共4页]

分开孤鸾峰后，薛泓碧大病了一场。

“你们以为宋相是这类人吗？”

“步山主好短长的一张嘴，鄙人从鬼门关前给那小子抢返来的一条命，不过一错眼的工夫就被你说没了半条，看来你这天下第一剑不如改叫‘天下第一嘴’，纵使不能把死人说活，好歹能把活人说死！”

“不错。”

“如果你我孤注平生，到头来只换得一场空……”

“你在苍茫甚么？”

殷无济接过一看，这字条不过二指宽，笔迹密密麻麻，还写得歪七八扭，乍眼看去活像虫子乱爬，连个落款也无，申明对方不想透露身份。

薛泓碧仰开端，厉声道：“为甚么恶人能够横行无忌，好人却要蒙冤受难？为甚么奸佞能够高坐庙堂，百姓却要度日惶惑？为甚么苛政能够生杀予夺，公道却要不得蔓延……我想要做个好人，可这世上好人不能长命！莫非为了达成所愿，我就只能去做个恶人？我不明白，我不甘心！”

步寒英轻笑：“等正月畴昔，南地就要回暖，如果二位成心，不如去看看大好春光，只是春寒料峭，行走勿忘加衣。”

这一句话说得不轻不重，听在耳中却如暮鼓晨钟。

“以稳定应万变。”步寒英语气淡淡，“归根结底，这些都是朝政之事，你我这些江湖草泽打打杀杀不在话下，若论机谋心术，加起来也不敷跟他们斗，何必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天然是坐镇寒山，自打尔朱氏被灭，叱卢氏就掌控了乌勒，前几年还算循分，近两年行动几次，天门不容有失。”

“是。”

步寒英只手按住薛泓碧的肩膀，眸光低垂，语气冷酷。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阵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尹湄又气又急，恨不能把托盘砸畴昔，幸亏薛泓碧没跑太远就被一人挡住，差点跌倒在地。

闻言，殷无济还没反应过来，洁白已经哈哈大笑。

“收你为徒，倾囊相授。”

薛泓碧：“……你扒男人做甚么？”

她走了出去，薛泓碧才回过神来。

“对，但究竟已经奉告我们，这条路走不通。”步寒英神情冷酷，“你还记得宋相如何被缉捕下狱吗？”

“喂，你——”

暴风吼怒，寒意渗入四肢百骸，却有一股热气从胸中翻涌升腾。

他这一笑，殷无济也回过了神，眼睛蓦地亮了：“但是有何风声？”

“传闻是宫里有人前去丞相府报信，萧太后企图逼宫，还带来了永安帝的亲笔密信，可这封信在过后消逝了。”

十二年来，不但是步寒英，傅渊渟跟玉无瑕亦有一样的猜想——当年白梨搏斗掷金楼，以化名单大摆听雨阁一道，让其他九宫成员得以幸存，可那份名单不但是庞大隐患，也是这些人重新结合的关头，一旦烧毁，九宫再无重聚能够，白梨当真会毁掉它吗？

步寒英眼里闪现一丝温和的笑意，他俯下身，亲手将薛泓碧扶了起来。

他声音不大，却让尹湄生生止住了脚步。

薛泓碧昏睡了一整天，高热终究退了。

进了屋子，殷无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没好气隧道：“这小兔崽子本就伤及经脉，我觉得你晓得分寸，没想到你一张嘴全都说了，恐怕刺激他不死？”

“从本日起，你是我独一亲传弟子——昭衍。”

“莫非是永安帝身边的亲信叛变，替萧氏向宋相下套？”

尹湄对他的反应非常不屑，道：“羞臊甚么？我扒过的男人比你见过的女人都多，谁稀得看你这豆芽菜？”

停顿一下，他还是迷惑地问道：“不过，这件事跟寒山归靖有甚么干系？”

“我……”薛泓碧低声道，“一向以来我都想求得本相，现在一偿夙愿，反而不晓得接下来该做甚么了。”

“我这里倒有一条线索。”步寒英眸光微冷，“那天早晨，宋相的确带着人马闯了宫门，却不是为了弑君，而是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