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欺瞒[第1页/共4页]
薛泓碧想了想,向玉无瑕讨了一块乌木牌,亲手刻上杜三娘的名字,跪在船舷边将它悄悄放入水中,又接过玉无瑕递来的黄纸,亲手将它们撕生长钱幡,吹燃火折子从下方扑灭,看纸钱灰烬落入水中消逝不见,这才扑灭了三炷香,躬身长拜不起,直至香柱燃尽,恰有一阵风从水面吹起,轻柔地拂过他的脸庞,吹干他眼角的泪滴。
玉无瑕停好了船,带着他们回到小院,疯女人还坐在轮椅上自娱自乐,乍见这么多人出去又要叫唤,这回是傅渊渟眼疾手快地塞了一块鹅卵石到她手里。
玉无瑕走在最后,等他把发髻盘好才走上前,低声哄了几句,将轮椅推回屋里,又搬了条板凳出来丢给陆无归,算是对他最好的报酬了。
“这到底是如何回事?”薛泓碧不肯坐下,他走到三人中心环顾摆布,带着水腥气的冷风吹得他神采发白,眼眶却通红一片。
陆无归对本身见风使舵的行动不觉得耻反觉得荣,厚着脸皮道:“得亏傅宗主神功盖世,受天庇护,才让我能持续做个好人。”
昔日九宫飞星,一朝烟云离散。
薛泓碧本来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看到傅渊渟脸上模糊的疲色,又把话咽了归去,只是掉转船身后几次转头,眼眶不知不觉便红了。
薛泓碧对傅渊渟好不轻易积累起来的信赖,在现在又跌回谷底,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眼睛固执地盯着傅渊渟:“你晓得严荃伸开了网,可你还是来了,乃至束手就擒……当真只为了我吗?”
“你装小女孩是挺像模像样,可惜我在赌场上纵横几十年,眼力耳力都非同凡响,看你一眼就晓得了。”陆无归笑得尖牙不见眼,“之前跟你赌那一把是你赢了,放你一马钱债两清,今后可没这等功德儿了。”
两地相距不远,出了红树林很快就看到那株熟谙的水松树,薛泓碧正要呼出一口气开释胸中悲哀,先眼尖地看到那水松树下多了一道人影,锦袍缎靴的中年男人翘首以望,见到小舟由远及近,写满“和蔼生财”的脸上笑容更深,不是陆无归又是何人?
傅渊渟道:“周绛云都有些甚么手腕?”
在得知薛泓碧身份后,玉无瑕从滩涂旁拖出一条小舟,带他与傅渊渟登上船去,一起摇桨至杳无人迹的水泽深处,这是一片红树林,不知发展多少年的树木遮天蔽日,根系在水下盘根错节,只在树林中心有一大片空荡,小舟行至此处便不再动了。
他说得平常,却叫听到的人毛骨悚然,连薛泓碧都噤了声。
为了掩蔽火伴,白梨同薛海佳耦自曝身份,前者为夺名单搏斗掷金楼满门,斩断听雨阁一臂,后者以己为饵分离听雨阁浩繁密探奔赴宁州,赐与其别人抹销行迹证据的机遇,他们终究求仁得仁,也都落个不得好死。
严荃生性多疑,若非傅渊渟成为他的阶下囚,决不会将通盘安插都透暴露来,以是傅渊渟跟陆无归在吊客林合演了一场戏,等他束手就擒,严荃公然召出埋没人手,尽力押送他上京,而陆无归会提早告别,他留下的十四人里有本身亲信,又抢先带人在鲤鱼江暗中设伏,只等他们自投坎阱。
傅渊渟此时偶然理睬他,蹲下来与薛泓碧平视,道:“我很抱愧,操纵了你,没能救下杜鹃。”
可惜青山终有白头,人也不免生老病死。
薛泓碧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怔怔看着陆无归:“你认出来……”
从长命村到水云泽这一起,充足薛泓碧从傅渊渟口中获得当晚他分开后产生的事情,天然也晓得若非陆无归带来了周绛云,杜三娘本来有机遇与傅渊渟一起逃出世天。
“我怕,可我没偶然候了。”傅渊渟点头苦笑,“听雨阁对白梨和薛海恨之入骨,他们听任杜鹃养这孩子十二年,除了想用他引出销声匿迹的九宫成员,更是因为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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