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春风一度[第1页/共2页]
张举善内心和猫挠一样,在囊中取了一锭银子丢给金不换,猴急地抱起桃花奔向楼上的配房。
帕子掠过他的脸,毕竟受不了这挑逗,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如胶,紧紧粘在她身上,一丝一丝淹没明智,而她却让开了身子,对他道:“小店打烊了,公子请回吧。”
她卸掉盛饰,只着薄纱红衣,暴露一抹香肩,胸前的藤月花怒放,绣得极好,栩栩如生,她特地挑的。
只留下那方红色的丝帕,悄悄落在地上,像委靡的花瓣——
“俞公子,请留步。”她终究出声,拿起一旁的丝帕,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递到他手中,“请擦擦脸吧。”
他紧紧把住楼梯口,像个守城的将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李守银指着他怒骂:“你给我让开,我非清算了阿谁小娘皮不成!”
“这些年,你处心积虑,不就是为了获得我吗?”她俯下身子逼近他,目光烁烁:“逼死我爹,我嫁到李家又让我成了笑话,逼得我走投无路,存亡两难,你步步为营不就是为了现在吗?”她逼得近前,吹气如兰,“如何不敢了?莫非你底子不是个男人。”
“李兄,你喝多了,还是去醒醒酒吧。”他浑身湿漉漉,却无涓滴难堪,仿佛刚才那桶水没有泼在他身上,只是一心一意保护她。
李守银毕竟被其他同业的朋友拉扯出去,她坐在楼板上托着脑袋冷眼瞧他,看他筹算如何。
罢了,这人间有多少事情真能随心所愿,他不过是个痴人。得不到爱,便留住恨,得不到心,便留住人。
而他只是稍稍清算湿透的衣裳,对她道:“抱愧,惊扰女人了。李兄明天早晨喝多了,放心,他今晚不会再来的。”说罢,便往门外走去,乃至不正眼瞧她,只一瞥,便挪开,仓猝分开。
付出了这笔天文数字的俞景鸿被金不换奉为上宾,亲身送到夏月房中,让小耗子端上最好的雨前毛峰,并八个果碟,又扣问俞景鸿要吃点甚么宵夜。
杜安见她口紧,便又道:“不瞒你说,我对凤雏女人一见钟情,求你成全。”
杜安抱紧大氅,拉着春花一起奔回大堂,未及张举善反应,取回银袋,塞到春花怀中,“这些全给你,应当充足了吧。”
春花无法,只得将玉玦收下,对他道:“彻夜之事,只是偶合。公子下次若想再见,只怕难了。”
月色溶溶,河面上月光清澈,夜风里夹着一丝如有若无的竹香。
春花见桃花面色不悦,晓得她妒忌,这袋银子充足万花楼上等女人的一夜破钞,竟然塞给她,刚想开口说话,金不换就已踱步过来。
他伸手去解,却挨了一记窝心脚。一脚踢出他的欲望,他疯了般扑向她,他要获得她,她早就该属于他。
李守银暴跳如雷,挽起衣袖作势要追打她。
和“醉月”一样,恍忽间还是身居扬子江干阿谁偏僻的酒馆,她获咎了李守银,他一力包庇她,不吝获咎朋友,而她连他的名字都不晓得——
杜安取下她身上的大氅,闻到如有若无的香气,凤雏的味道。“这件大氅能够借我一用吗?”
春花见此景象,只得承诺:“我极力而为。”她垂下头,夜风吹落她的发丝,落在凤雏的大氅上。
顾不得了,顾不得这番动静天翻地覆,衣服上的红变成他额角的红,红得狰狞。
她转过身,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乌黑的脚踝伸到他面前,闲逛成一片恍惚的红色,“百两黄金,买我一夜,这会子装甚么假端庄?”
她非常对劲,彻夜是万花楼的传奇,万花楼的名字自彻夜起,将响彻秦淮两岸。多亏老天送来夏月。
他近身抓住脚裸,肤腻如脂,脚裸上的铃铛叮铃作响,像在笑他。
张举善见状,自言自语道:“这倒真是奇了,放着这么多女人,偏要拿那么多银子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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