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屈膝为奴(五)[第2页/共3页]
脑筋这么一热一股干劲撑着硬是端端跪了半晌,内心还一遍又一遍演着如何与他周旋,如何不让人看出马脚,可跟着天气垂垂暗淡,那人还没返来,她的一股干劲便有些不支。不知是没吃晌饭,还是那雪水太凉,雅予只觉小腹的痛越来越甚,竟是狠狠窜改起来,腰也酸得似要折了普通。双手用力掐着,尽力屏着气,可曾经这止忍的体例今次竟是失了灵,那痛在憋着的气味当中还是传遍了全部身子,一*袭来,痛得她吸气的力量都不再有……
一天不见日头,可这真到了落山时候才晓得这太阳原是在的。傍晚的风已是没有了白日的明朗,一阵阵,带了夜的残虐与酷寒。
远远瞥见了覆雪的林子,人迹渐尽。雪比旁处多积出了一寸不足,雅予俯身下来。酷寒中已是走了这好久,可手当真触着这雪还是结健结实打个寒噤。心道糟糕,踩在脚下不感觉,谁知这几日气候略缓、夜里再一上冻,雪已是半凝的冰碴子。想用手捧扒拉进水袋是不能了,只妙手指深深插//进雪中再用力握下,那冰冷便狠狠地渗入了手心。
作者有话要说:
……
没待说出本身是谁,手腕子便被紧紧攥了,那侍弄狼崽子的力道狠狠地传给了她。
一起往回走,脚步倾斜不稳,怀中捂着水袋,整小我都似那袋中的冰雪,不见半分热气。当时被托瓦囚禁时心都没有如此空落,她晓得这些报酬何要禁她,又为何不敢等闲下杀手。当时她驰名有姓,有家可思,有国可念,而现在……
等不了雪化了,雅予跪下身揉了雪用力搓洗,弦已是绷到了极致,眼中只要部下的黑红染了雪泞。身子的痛不觉,只要心颤栗,老天,老天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将军说了,谁敢再胡言乱语背叛之事按同罪处,车裂!”
勉强灌了半袋,手指已是冻得没了知觉,小腹那模糊的痛也垂垂锋利起来。将手放进袖筒捂着,雅予抬起了头,恰是揣摩是否该归去,不经意瞥见不远处一个半大小人快步而过,定睛看,竟是诺海儿!
好轻易清算安妥,还未及服药便又犯了愁,这血衣如何办?身为仆从,她统共就两身衣裳,藏是绝藏不住的,日里也不敢当着他面洗,一旦再出不测,可,可就羞死人了!记得之前的丫环提起冷水浸了澡豆粉除血渍最快。这荒蛮之地没有澡豆却有草木灰,只是……没有水。这一回,她想也没想,一手掐着腰,一手拎起木盆就往外去。
跪在帐外的雪地上,雅予一把一把往木盆捧雪,怎奈手捧太小,半天积不出一个盆底。顾不得了,扑下身,伸开臂,将雪捧进满怀再往盆中倒。身下的血还在流,那痛倒似在冰冷中麻痹了,人却似被抽去了筋骨,身子一时收缩,一时空落,再没个安设处……
“小鱼儿女人,你莫急。”诺海儿似一点也不料外雅予现在的慌乱,“哑奴学话是要得些光阴的。”
见她回身要走,雅予一把拉住,“诺海儿!你这是为的甚么,你当真不认得我?那日我逃脱,错给你用了药,你……”
喀勒营虽说不过千余口人,可在几尽荒漠之地、水草也不丰足,是以营地铺得很大,毡帐散落,几家搭一伙。一个个之间,路还当真不近。雅予一向被关禁着,少是出来走动,现在想找些没被踩踏过的净雪,四下望望,眼中不免就把这一片乌黑中偶尔崛起的色彩当作了去处,不觉就走远去。
“不不,不是,诺海儿你,你这是……”
雅予猛站定,拿出怀中捂着的水袋,仰起脖子把那冰碴子十足倒入口中。酷寒跟着那破裂的冰刺入身材,痛也好,苦也罢,她是季雅予,她要回中原!
请收藏本站:m.zbee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