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万事开头[第1页/共4页]

阿木尔应着，躬身退了出去。

赛罕理也不睬，系好襁褓，又往马车去，翻开帘子从内里扯出一个长绒毯，约莫比量一下，嗯，正合适，这才回身看向身后跟着的女人。

“猖獗！你猖獗！”

帐中无灯，遮了厚厚的帘子越是暗淡。一夜冷僻，偌大的处所一点热气都没有。

“吐了足足两碗的污血，现在虽是昏倒不醒，可到底不会伤致性命。”

真真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雅予狠狠一甩，这一用力脚下不稳显是踉跄，足足后退了几步才算站稳，略平了平气，昂首挺胸大声正言道，“我是大周肃王嫡女长远郡主季雅予！”

“什，甚么？？”

蹲下身将毯子翻开，解去绳索。那女人双目紧闭仍然在昏倒中，尝尝鼻息、脉搏都还普通，赛罕这才席地而坐，拽下腰间的水袋仰脖子喝了个痛快。

她扑腾着想挣，赛罕一把摁住剪了双手在身前，将两扇大氅相折，用刚才解下的绳索往她身上一绕，三下两下人便被包裹得粽子普通，一颗活结打好结，两厢一紧。

“你！”雅予腾脱手一把翻开，“要杀要剐随你去，我中原大国，岂会被尔等强盗所慑！”

莽撞莽帽檐儿遮拦了眼睛，雅予吃紧抬手去拨，尚未够着便被那大手攥住塞进大氅。

一回击，将水袋中剩下的水十足浇在她脸上，嗯？怎的还是一动不动？这是晕着还是睡着了？她倒是便宜！赛罕见些不耐，起家走出帐，摆布看了看，在一旁清出的雪堆上抠了一把雪，握了个雪球。

趁她惊怔，赛罕上前从她怀中一掏，孩子便卷了过来。雅予马上要夺，赛罕手臂一扬，这般高大，她，她那里够得着！只听他鼻中一声哼，想是笑她本身的娃娃都不认得，如此岂不矫情得好笑？雅予真是又羞又恼！

“嗯，天冷，尸身都还划一。”

这一句隆隆的人声，这一刻实在的面对，一刹时竟是反涨了她的士气！心道，死就死吧，撑到本日已是走投无路，老爹爹与胡人厮杀战尽最后一滴血，兄长乱箭当中尚奋勇前冲，现在她堂堂长远郡主，怎能在一个小小的胡贼面前丢了时令！

夜空中忽起一声长长的叫子，迎着风清脆清脆，回声远远奔来一匹马，周身乌黑，鬃毛飘青，雪地上飞奔若四蹄腾空，无声无痕，黑暗中一闪而过如滑翔的流星，悄但是至，这便是赛罕的爱驹飞雪豹。

大头朝下，任是这些日子存亡之险也没这般被屈辱过！雅予又羞又恼，不断扭着身子，腿脚也踢打着。

“五马分尸。”

巴根接了令，翻身上马往刚才出事的处所去。应了赛罕的安排，要将那边做成狼群突袭之地。撤除吉达几人的尸身，之前还备好了病死的女人和孩子，换了衣裳，凑够当初的一行五人。撒下药粉，引来寻食的狼群，这便是最利落的善后。

虽说这狼群突袭对方能信几成不得而知，可事发俄然，毕竟能毁去被杀的迹象。如此一来，他们起码不敢明目张胆寻到六将军头上，更不能堂而皇之把他们匿藏中原郡主的奥妙随便公开。这哑巴黄连，他不咽也得咽！

回到大营，天已蒙蒙亮，本日又是阴天，日头透不过云层，昏昏的。

“嗯？你……”

赛罕一转头，啧，这个笨女人！走畴昔架了胳膊，一把扯了起来。

嘎落的供词中提到，绍布是想用长远郡主和这娃娃换回被俘的大将索布德。若说草原上能让赛罕见所顾忌之人就是素有猛虎之称的索布德，此人凶恶非常，强盗成性，中原对他恨之入骨。一朝捕去，本该正法，却不料大刑以后只是关入死牢。

雅予只顾了在内心头冒死，眼睛瞪得一动不动，面前的气象尽管看也不及想，直到脚下那两人消逝不见，毡帘重遮下来忽地住了风，黑漆漆一片，这才略略缓了些神。从速低头看孩子，这一场变故虽是天翻地覆，却不过是瞬息之间，并未弄出太多声响，孩子在襁褓当中竟已是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