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1页/共4页]
扑通,仰身躺倒,六合倒转。漫天的雪花劈面而来,她眯了眼睛,浅笑着伸开口,接着那一片一片藐小的雪花,似是那一日睫毛上悄悄舔下的冰凌……
……
噼啪燃跳,口鼻中终是扑进柴草的烤灼香。没有可祭奠的奶品,没有烤羊,只要脚下一坛烈酒。披着金贵的貂绒大氅,雅予席地而坐,为本身斟下大碗的酒,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安哲哥哥……”
轻声一应,她干脆利落,言语中的笃定与信赖让人不觉恍忽那话的背后是早已逝去的肃王一家,褚安哲不觉拧眉,“你如此坚信那巴勒莫兄弟??”
清楚已是心伤得连吸口气都艰巨,可听着她这非论启事就是要十足妒忌的话,他笑了,“你还是不笃定你们的情义,留下他也不会一心一意只你一个。”
青石阶上,雅予站在漫天的雪花中,看着房中那端坐案前开方下药的大夫……
药方毕,他住了笔,悄悄吹吹墨迹,抬起了头……
悄悄推开门,满室书香,却那书案旁并不见执笔端坐的身影。抬步走进,才见窗前榻上斜靠着一人,不见了平素的严厉端方,一身月白绸袍未束腰带只在腰间打了一只结,半衫落在榻下,懒惰散好是随便。现在一手枕在头下,一手握着书,冷风缓缓,书卷早已散开了页,他却只望着窗外一株秋海棠自顾自入迷。
京郊这座庄院依山临水、簇拥在绿树荫中,清冷恼人,风景如画。原是选做了皇故里林,厥后先皇感觉可惜了这些参天古树,遂只捡了几处空位赏于朝中重臣。雅予记得小时候每到暑热娘亲就会带着她和哥哥来避几日,阿谁时候同来的另有褚伯母带着安哲哥哥和mm荌月。曾经只知玩闹得热烈,厥后才晓得那一时一刻、一草一木都悄悄藏进了内心。现在踏着这小径蜿蜒,嗅着暗香的秋凉,曾经的印记便仿佛揭开了陈年的酒窑,醇香满溢心头……
褚安哲悄悄吁了口气,未接话也未否定,只道,“几位亲王都已大婚,公主衔高高在上,我若攀不起,世家后辈又有谁攀得起?边陲临时安稳,隐患重重,皇上却已然贪于安闲。一旦有人动了和亲的动机,几年以内,只你这一名适龄未嫁的公主。……就当是,我为肃王爷和季大哥护你吧。”
来在书房外,保卫的主子们看着褚夫人眼色还是不敢有人出来通禀,雅予单独步下台阶。
看着面前人,真幻皆似虚,好一刻褚安哲才回过神,腾地坐起家,“怎的是你?你怎的来了?你如何出去的?你……”
本来他也会这般懒赖,雅予不觉哑然发笑,走畴昔,悄悄夺了他的书,“褚大人好兴趣。”
一滴冰冷的泪,悄悄滑落滚烫的脸颊……
一言出,这好久来两人之间那冒充不觉的难堪被生生戳破。她死而复活,他也重活了一回,三年来只求老天留她于人间,谁知人在面前便再不能满足,不时候刻念,盼着月圆人圆之时……怕她伤,他始终未曾把话挑透,忍不得稍稍摸索就得来明显白白的拒。爹娘面前他只说要多给她光阴疗养,不肯应对那背后的隐忧。岂料,一道圣旨,皇恩浩大,今后他便众叛亲离……
“我自晓得。”
面前忽见娘亲那过早衰老的容颜、两鬓斑白,细心想竟是不记得撤除存候,几时还曾承欢膝下……褚安哲一时无措,忽觉这三年多来他固执的寻觅似是忘了很多……
腊月二十四是圣火起燃的日子,雅予早几日就叮咛人在园子空位上垒起了篝火。不知搭拢不得法还是松明不敷,火挑起不过一人高。想起北山那冲天的火势,直将白天的六合照得通红透亮,夺了日头的光芒,茫茫荒漠也压不住那霸宰六合的气势。许是北山的枯枝比这专门的柴火要好烧,或许是,这火也随人,燃的是仆人的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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