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肤白为美[第1页/共3页]

未时二刻，萧琰竟然来了。

沈清猗不由一怔。

萧琰嘴角抽了下。

便听萧琮道：“我们的先祖萧温侯，任河西道多数督的时候，当时安西都护府还没设立，西域是突厥、铁勒、吐谷浑、回纥、吐蕃、鲜卑六胡横行。咱河西之地就是胡族侵唐首犯之地。先祖每上疆场，都要戴一副金色面具，骑一匹赤骝战马，臂使七尺陌刀，神勇如温侯再世，胡虏纷繁走避，我河西儿郎都高傲称先祖‘金面温侯’。每逢先祖出战，必是欢声雷动，将士莫不抢先，无有怯退者。”

半晌，她仿佛下定了决计般，“大不了，从明天起，加喝一碗牛……哦不，羊乳。”

幸亏她已经风俗了母亲这类说话气势，自我调度的本领也极强，转眼便将“今晚就要喝羊乳”的愁闷抛开了，眼眸弯弯的提及阿谁“四喜丸子”，笑得哈哈哈的，说人家脸红得像萘果，还是祭祖涂朱砂的那种。

萧琮正色道：“一点都不夸大。阿沈，你说是不是？”

萧琮叫来大管事萧荣，叮咛道：“十七郎君来这，不准半丝风儿透出去！”

萧琰木着脸坐下，“前日父亲让人拿来的，说出了景苑都得戴着。哼，我见不得人么！”语气里有着忿忿不平。

沈清猗盯着医书的目光凝了一下，萧琮对他这位十七弟倒真是上心。

萧琮已经惊奇的笑起来，“阿琰怎的戴了面具？”

到了近中午分，萧琮又叫进萧承忠，让他记得去景苑接十七郎君。

为了身高腿长，她，她拼了……

沈清猗心中一凛。

萧琰呆呆的，“为何要坐五马大车？”五马车辂仿佛是公侯品级才气坐的。

半晌，她浅浅淡淡吐出一句：“又不是你被压。”

萧琰咳了一声，“不是新四嫂，是四嫂。”说的仿佛四哥又娶妻似的。

商清看着书卷头也没抬，语气仍然凉凉淡淡的，“不怕生出羊味了？”

书房内，茶香袅袅。

十一岁的少年，哦不，少女，开端当真思虑：要不明儿起找几本春宫图观赏观赏？

商清：“……”她能说这孩子想多了么。

转眼过了半月。

***

沈清猗微微点头，寒眸沉幽。

“金面温侯？”萧琰惊奇的睁大眼。

商清扬了下眉毛，“看来你对新四嫂的印象很好嘛。”

“景苑的风景好像江南，是父亲特地为商娘子所修，旁人都不得入，就连母亲……”萧琮止口。

萧琰：“……”

他说着又笑，“当然，也有如何都晒不黑的白面将军，像父亲，八叔都是。不过，耐久在军中风吹雨淋的，不免皮肤粗糙，若不细心保养，只恐被人耻笑‘豪门黑面卤莽夫’了。之前，凡是我们萧氏后辈领兵，都是要戴面具的。当今，膏梁士族不像之前那般讲究肤白为贵了，不过，还是有很多人以白为美的。”

萧琰听得心驰神驰，双眸异彩涟涟，半晌回过神来，想到正题，“先祖为何要戴面具？”

她从小在景苑长大，没见过甚么同龄人，找她费事的萧琤不算，萧琮固然待她好，但春秋相差太大，现在见着个比她小一点的、长得秀美又挺敬爱的小婢女，就感觉好玩了。

又提及沈清猗：“新四嫂，哦不，是新嫂子，四嫂，她长得有点像您。嗯，也不是长得像，是气质。”萧琰一双眼眸笑弯，“气质清华，这点像您，不过，还是您最都雅。”

萧琰：“……”

萧琮啜了口沈清猗特配的润肺茶，茶香入喉，热意在肺腑里熨过。

这日是四月二十五，逢“五”的日子。

端砚垂下头憋笑。

商清斜了她一眼，“你晓得甚么是‘气质清华？’”

萧琰判定忽视母亲那句带着嘲弄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