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见[第2页/共4页]

萧琮想了想，道：“阿琰每逢5、十之日来吧，我让萧承忠去接你。未初时分，你在苑内候着他，别爬墙翻里翻外的。”

萧琰一凛，右部下认识向腰侧摸去——当然摸了个空。

萧琰被禁在景苑一方六合，除了母亲和绮娘，没有和其他女子相处过，沈清猗给她分食的行动让她略有些不天然，微微敛眸，“谢阿嫂。”

端砚回声而去。

沈清猗清然一笑道：“甜食好，口甜心悦。”想起母亲说的那句“心苦不要口也苦”，心中微疼，起家叮咛侍女端哪几样点心上来。

萧琰几步跨到榻前，握住他瘦可见骨的手，皱眉，“阿兄又瘦了。”

沈清猗在屏风那边听得清楚，清声问道：“四郎，有外客来访？”

萧琰转开目光，望了眼窗棂，不由轻呀一声，神采歉然道：“阿兄，我得回了。娘子会担忧。”在外人面前，她不能称生母为母——“母亲”是对父亲正室的称呼。

沈清猗想起面貌极其超卓的父亲，眼眸快速寒彻如冻雪。

——寒得逼人！

萧琰从榻边起家侧让，猎奇的看着，待兄长咳声止后，她笑嘻嘻道：“这就是阿嫂吧。”

“喏。”四喜红着脸，只感觉“美姿容郎君”的声音也好美呀。

她只是馥梅院里的四等奴婢，没资格在主子面前服侍，当然也没见过府里的小主子，便按春秋猜想这是十四郎君还是十九郎君？

十七弟？

面前少年的端倪还没有完整长开，却已经让人难以移目，五官如脂玉，恰是如砌如磋，刻琢邃密完美，鼻梁悬直如犀，丹唇如菱，一双墨眉不裁而齐，细如柳，却不是柳叶似的弯眉，而是贴着眼眶斜掠而起，颀长如眉刀，一挑眉必是豪气勃然，另有那双眼睛最出彩，黑的纯黑，白的清透，如琉璃，没有一丝杂质，那对墨玉似的瞳人好似母亲送给她的那块上等玄玉，黑，亮，照出她的人影来。

萧琮吃得慢，这才将小半碗粥用完，放下匙后笑道：“你阿嫂不但是通药理……”他扫了眼白苏赤芍几人，“今后就知你阿嫂的本领了。”

***

“咳……阿琰，”萧琮欣喜下不免冲动，连咳带喘，“咳……你如何来了？”

萧琰已经催他，“快走，快走！”

书房喧闹。

萧琮喜好的，就是她要喜好的。

她垂下的眼看清了“美姿容郎君”的长袍衣摆，服色有些素，衣料倒是织了暗纹的绫锦，不是奴婢能穿的，应当是府里的郎君。

萧琮惨白清俊的脸庞微微一红，又禁不住急咳了几声。

沈清猗从屏风后走出，手指在他的肺经要穴上点揉了一会，萧琮咳声便止。

固然士族男女中少有长得不好的，特别是传承几百年的阀阅世家，嫁娶工具都相称看重容貎气度，伉俪姿容俱是超卓，生下的孩子天然不差，但像萧琰这般美质超卓的却也未几见。

沈清猗垂了下眉，让那双令人感觉寒冽的眸子显得稍稍暖和，对萧琮道：“不知十七喜好甚么点心？膳上新做了几样，应当还温着。”

这是条僻路，应当不会碰到甚么人。

“无妨，自家兄弟。”萧琮笑着说。

萧琮俊雅的脸庞微现赧色，“阿琰，这是你阿嫂，吴兴沈使君之女。——阿沈，这是十七弟，阿琰。”

四喜抬了下眼，顿时心口砰砰乱跳，满眼都是那一笑。

萧琰细嚼慢咽吃完，放下漆箸，双手平搁于膝上，这才开口说话：“这白梅糕有淡淡的香，另有淡淡的甜，软而不腻，味道很好！”她的眉细如刀，一双眼眸笑起来却如弯月，非常讨喜。

萧琰一碗粥用完，沈清猗拿起案上分食的金平脱犀头漆箸挟了只白梅糕，搁到她面前的白瓷碟里，“河西的夏初还是春日时令，宜养肝气，这糕里有白梅花，对舒肝理气甚好。十七尝一尝，是否合口？”又给萧琮挟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