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前事一窥[第1页/共3页]

顿时有人长叹了一声：“唉，乱臣贼子实在是可爱，所算之深，所谋之厚，实在令人发指！只是往昔勇毅侯府也实在太胡涂，不管如何也不该同这些人有来往啊！便是定非世子当年没了，也是尽忠而殁。侯府这般作为，莫非竟是还敢对圣上有所怨怼吗？！”

唯有萧定非的声音一向传来。

见是个糟老头儿，实在没在乎，但看站的位置比谢危还前一点，便晓得多数是头老狐狸，因而也算恭敬隧道：“大人您猜得不错，那两个贼子打的恰是这个主张。罪臣当时年纪虽幼，却也晓得轻重，万不敢让来援的雄师堕入两难当中。那平南王叫阵之时，对罪臣鞭打叱骂，臣咬紧了牙关，未敢哭上半声。”

萧定非跪在地上，视野所及处只能瞥见谢危垂下的袖袍与衣角。可即使瞧不见他神情，闻声有大臣说出这话时，也不由得心寒发颤，向此人看了一眼，内心直接在此人脑袋上画了个叉，全当他是个死人了。

那才是个不满七岁的孩子啊！

萧定非便突然跪回了地上，竟然恸哭：“然后便把统统人都杀了！三百个小孩子，尸身全都从门楼上扔下去，堆在宫门外……”

因而宣萧定非拜见。

只是他已坐在皇位之上四年不足，更莫说前朝夺嫡时早历颠末朝中各种排挤, 喜怒已不等闲形于色, 反倒是“哈哈”两声笑了起来, 显得龙颜大悦, 连那张本来因挂了几分病气而显得有些阴翳的脸都透出几分红润来，道：“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 朕可千万没推测还能见到你！快快平身, 快快平身。”

群臣的目光立即齐刷刷投向了大殿门口――

一道清脆的嗓音, 悲哀里强压着一分冲动。

打他从内里一出去, 沈琅的目光便钉在了他的身上。

说到这里时，竟有些说不下去。

眼泪更是说来就来。

天下岂有儿子不叫老子，反而如此陌生地唤作“国公爷”的事理？

当时便风传有搜出其与平南王、天教等逆党来往的信函。

朝野百官也都算是有见地了，听得萧定非此言，设想一下当时的场面，不由都有几分唏嘘怜悯。

沈琅经他一提, 仿佛才想起来这是在朝堂上。

当年与他同窗伴读的阿谁孩子临走时回望的一眼，如同水面降落时暴露的废墟普通，缓缓闪现在了他已经非常恍惚的影象里，与现在下方萧定非的那一双眼堆叠起来，又逐步清楚。

一刹之间, 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沈琅也叹了一声：“本来如此。”

萧定非早把词儿背了个滚瓜烂熟，张口便道：“当年平南王攻入都城时，罪臣与圣上皆是年幼，岂敢令圣上涉险？忠君爱国，臣子本分。一去赴死，未曾想过能活下来。平南王那狗贼见到我时，便立即派人拉了宫中的寺人来辨认。臣自幼为圣上伴读，宫中寺人也多数认得。只是一如当时皇后娘娘，不，现在该称太后娘娘了，不出太后娘娘所料，那起子宦官固然认出我来，却也晓得天潢贵胄谁是正统。臣根据皇后娘娘的交代，还不待那宦官开口，便厉声自称为‘孤’，责斥了对方。那宦官公然不敢戳破我的身份，平南王便觉得我才是太子。”

满朝文武皆是心中一凛，听到这里时无一不想到了先前勇毅侯府暗通反贼一案！

如此说来，当年的事情，前后一应细节竟都是对得上的。

这天子真他妈能装。

谢危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紧握。

萧定非跪在地上只感觉膝盖疼，想在天教的时候都没人敢叫他跪, 到了这狗屁朝廷来还一堆端方。只是眼下这环境，一个演不好连脑袋都要掉，他也只敢腹诽两句，面上倒是一片打动地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