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廷杖[第1页/共4页]

杨涟此时已撸起了袖子，扎紧了官袍下摆，冲着刘德喜叱骂道：“阉竖，不知天高地厚，迟早不得善终！”

“天子脚下，阉宦弄权，这大明朝另有没有国法，还讲不讲法律？”

孙越陵一脸安静，淡淡道：“刘公公，杨大人只是心焦气躁，一时打动才会如此。公公雅量，请千万不要和他计算。皇上那边，本官自当详细奏报，断不会让公公难堪！”

刘德喜双眼闪过一丝阴鸷神采，大声喝道：“来人啊，杨涟目没法纪，扰乱行刑，将他给我拿下，与万燝同罪。”

想通了这个事理，孙越陵强自忍耐，扬手大声说道：“诸位，此处乃是皇城，天子寝宫，我等身为皇上臣工，自当遵守圣意而为，岂能违囿之？既然刘公公蒙圣意监刑，我等自当谦逊。”说罢，转头对着杨涟说道，“杨大人，请先下去，有我在，他们不能难堪你。”

“谁敢脱手？”杨涟吼怒一声，戟指那些上前拿人的锦衣卫。可惜那些如狼似虎的校尉底子就不睬他，轰拥而上，筹算将他当场擒住。

只见午门前的青石地上，工部郎中万燝被锦衣校尉放倒在一大块麻布上，脱去了官袍，掀起了内服和亵衣，暴露了腰部以下的臀股，正施以廷杖之刑。

“打，实在打！”刘德喜嘴角一动，吐出这句话，围观的官员们又是一阵嘘声惊叫。

这话也忒狠了，刘德喜终究色变，指着一世人大声喝道：“如何，你等想要造反吗？”

当着如此多官员的面，刘德喜的话可谓是半点情面都不留，傲慢至极，是个正凡人都不能忍耐。中间的很多东林官员都大声聒噪了起来，鼓励着孙越陵与刘德喜当场翻脸——他们早就看不惯刘德喜狂横的作法，只是一向强忍着这口气。只要孙越陵带头肇事的话，他们必然跟从厥后，群起而攻，痛打这些寺人校尉。

孙越陵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惊奇不已，刚才刘德喜看似随便的甩脱手中拂尘，可落在他这般妙手眼里，清楚就是一记大巧若拙的绝妙招数，并且拂尘挥动之际，劲风高度集合，如有本色，更让人惊惧的是，他竟然达到了收发由心的境地，轻描淡写间就将这股劲道收回，一点陈迹都没有留下。

这一番话，不卑不亢，又给足了刘德喜面子，本来想让他借势下坡，大事化小，岂料，刘德喜并不在乎，嘴角牵出一丝嘲笑，说道：“如果咱家明天就是要和他计算，你孙大人又能如何？”

刘德爱好整以暇，双手平举圣旨在胸前，对着杨涟道：“杨大人，饭能够随便吃，但话不能胡胡说。这黄绸紫绫的圣旨，但是当明天子亲手所下。你如果再胡乱嚼舌，可别怪咱家不客气！”

三人从长安左门进入皇城，过端门后直奔而前，来到午门外的广场上，只见前面聚满了朝中官员，围得水泄不通。

想到这里，孙越陵心头惊惧更甚，魏忠贤部下竟然有此妙手，并且还是躲藏在宫中的寺人。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名寺人在京师向来无甚名声，常日里也没人晓得他会武功。

孙越陵认得此人是魏忠贤的亲信之一，内操总管寺人刘德喜。可见魏忠贤为了向外臣立威，确保此番不出差池，不吝派出了内操头领来监刑。

蓦地，一道阴冷的劲风朝他胸前袭来，孙越陵忽生感到，正要运劲相抗，岂料这道劲风在他身前打了个回旋，竟然消逝的无影无踪，就像他产生了一个错觉般。

分开皇城时，统统人都没有说话，氛围非常降落。孙越陵也跟着往回走，心中也是添堵难受，一群人好似打了败仗而归的残军般，个个低头沮丧，无精打采。

孙越陵道：“不敢，下官只是怕本身会如杨大人普通打动，不谨慎伤了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