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番外[第3页/共3页]

彼时，谁都清楚，齐国的败局已定，唯有接管一时的屈辱，临时冬眠，卧薪尝胆，等候机会，方能为齐国赢来一线朝气，一洗本日之耻。

皇兄伸手去扶她：“司徒家满门忠烈，是朕对不起你。”

春去秋来，夏始冬结。帝都的梨花开了又谢，雏鹰高飞，小童丁壮，皇兄却再也没返来过。

那一年，大音寺的梨花开得格外光辉，远远看去，洁白的花瓣此起彼伏，就是初冬里的第一场新雪。那是一片香雪海。

繁华皇姐抓狂，站起家狠狠地敲了哥哥一下，哥哥捂着头笑道：“皇姐别害臊嘛！不如弟弟帮皇姐求？”

但他高傲又刚烈的皇姐，却挑选了就义。对皇姐来讲，没有帝号的齐国，不再是她的国度。

秦国的使臣带来秦帝的旨意，要求皇兄削帝号，昂首称臣，不然秦国的雄师将踏平齐国的王都。

当夜，尹默被皇兄送出了帝都。次日，尹默呈现在城外的秦军大营里。

家国、天下、无数人的血海深仇，汇成了一道深渊，他在这边，他在那边，他们隔着这道深渊遥遥相望，只要灭亡才气将相互摆脱，回到最后的爱，与最后的恨。

蓝蓝的天，青青的柳，绿绿的水，俏俏的人。才子一身素白的孝服，长发被轻风吹起，对着他和皇兄盈盈下拜。

他记得，那句话是‘难怪你劝我与司徒蜜斯订婚。’

回程时，黄河决堤。刚下了疆场的儿郎们，又转过身，扑向无情的大水。

对方的样貌，已经被他忘记在了悠远的畴昔，但那股温婉的气质，却始终缭绕在他的影象里。

他九岁的时候，别人称呼他二公子，当时，皇兄还不是皇兄，是世子哥哥。繁华皇姐不过二八韶华，每天都想着如何样能溜出皇宫。

方才打完内战的齐国，人乏马困，粮草完善，天然没法抵挡早有预谋的秦军。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军气势汹汹，势如破竹，一起北上，一向打到帝都城下。

崇华三年七月初三，司徒蜜斯穿戴一身孝服进宫。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皇兄传闻中的未婚妻，也是最后一次。

皇兄赤红着眼，拿着宝剑的双手微微颤栗，锋利剑刃，将尹默乌黑的脖颈划破，鲜血排泄，顺着剑刃滴落在亮光可鉴的青石板上，凄迷到哀婉。

回城时，哥哥提及飘香楼的烤**猪，皇姐被勾起了兴趣，三人改道，拎着一壶梨花酿，筹算去飘香楼大吃大喝一顿。

这场战役，用时三个月，灭亡人数达到十万以上，最后因秦国天子驾崩，新帝继位而停止。明王仓促撤兵，哥哥夺回边陲三镇。

直到好久以后，他和他生射中最恨，也最顾恤，更最体味的人胶葛了半生，于一个明月高悬的雪夜里相逢，才明白皇兄当时的痛苦。

好久以后他才明白，那是哥哥平生中无忧无虑的少年光阴，也是哥哥平生痛苦的发源。

“我若能本身做到，何必求别人？若连我本身都做不到，别人就能做到吗？以是子籍不求。”

实在当日他们争辩的一些细节，他都不大记得清楚了，唯有皇兄惨烈的笑，和一句悲惨到顶点的话，紧紧地印在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