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别碰我的手链[第1页/共4页]

陆正阳擦去她的泪，捏她精美的小鼻子：可你不听话，贪玩，调皮，是不是？成果只做了一个鞋店的小妹。

陆正阳笑，握紧她的手，是。是爱情。

程素素。她就像她腕上的那串手链。非木，比木清润；非玉，比玉暖和；非珍珠，比珍珠含蓄。哑哑的光在不经意间流转，衬着她的手，天衣无缝。

今后讨厌，如见鬼怪。

那新分下来的女大门生，就爱上了这个男人悠长的沉默。

素素掌不住，就笑了，暴露洁白牙齿。素素很少露齿笑。她牙齿虽白却不整齐，据她说是得自她父亲的遗传。

也吵过几次的，她说：

母亲问素素：你为甚么要对他说这些？

如导演一场出色好剧，看着他魂飞魄散，看着他醉生梦死，看着他上穷碧落下鬼域。谁说女人就是弱者，这场战役，伏输的永久都是男人。

寒冬到初夏。不过是一场迷离的烟花，最后必将归为空寂。

也提及她父母。灯在床头和顺地亮着，她的手指如有若无地划过他腰间最敏感的那块肌肤。她会提及她的家，距这个都会五百里外一个小小的县城。

陆正阳的内心蓦地堵了一块破棉絮，软而韧，脏而乱，纠结成团，又千丝万缕。程素素轻描淡写的那些腥臭与肮脏，仿佛是无穷悠远的，又仿佛，就贴到了他的皮肤上。从何想去呢？完美无缺的一双手，摸过白的骨黄的脓红的血发紫的尸身，未成形和成形了的婴儿，光滑腻的胎盘，冰冷凉的血衣……

当如许一个孩子长大了，断念塌地地爱上一个男人，会是一种如何的爱情？

五个月和十年，对于女人来讲没有甚么分歧。你休想丢下我，和我们的孩子。

程素素随便地盘弄着腕上的手链：因为我爱他。可我清楚，他成不了我的人。

没多久陆正阳公然来找程素素拍告白。手部的特写，钻石在知名指上熠熠生辉。

并且，到她家里去过那次以后，看到程素素就忍不住要想起她母亲，那块破棉絮就偶梗到了喉间。并且，莫名其妙地，总感觉有冷飕飕的气味从每一个毛孔丝丝缕缕地排泄来。

是程素素胶葛着他去的。素素振振有辞：你怕甚么，又不是毛脚半子上门，只算一个朋友。我妈下次如果问起你，我就说看不上你把你踢了就是。

程素素眯起眼睛，微微地笑了起来。

程素素从与同事合租的民房里搬出来，找了处一室一厅的小公寓。

开初陆正阳只是偶尔来，他晓得公司有太多眼睛盯着他，欲杀之而后快。但是偶尔来也值得。净水里养着马蹄莲，鱼缸里里色采斑斓的热带鱼在玩耍，菱形妆台正映着狼藉的大红锦被，而素素在厨房边忙着。她切土豆，切西芹，切青椒，这些蔬果稠密丰郁的汁水渗进他手上每一厘皮肤里，绝无腐蚀只要津润。清算完碗筷她会腻在陆正阳的身边，捏他的肩，他的背，他的腿，从他黑的发里一次又一次划过，直到他亢奋，他喘气，他不能自已。

你见过从十岁起就不肯开口发言，再难过再惊骇都只憋在内心的孩子吗？

就连素素还只握铅笔的小手，也时不时被利用着涂上一层所谓的“养护泥”。

你翻。我还真想看你翻下一张美女画皮，暴露张小鬼脸来――免得我这么沉沦你！

她的手，在这枚汉字的反正撇捺上反几次复地游走，一厘一厘，一寸一寸，喘气如丝，媚眼如丝，绣花般细，春泥般软。然后，拇指与食指缓缓分开，逗留在撇与捺交汇的那一点上。这个男人的颈项。

新婚燕尔，两小我说最血腥也最热烈的情话――

也是这双手，端了碗碟上来。白的莲藕，黄的韭黄，红的番茄，发紫的茄子，未成形和成形了的红烧狮子头，光滑腻的蛋汤，冰冷凉的拍黄瓜。陆正阳面色发白，那块破棉絮还是在心头堵着，吐不出，咽不下，软而韧地梗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