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魂兮归来(1)[第2页/共4页]
毂阊沉默很久,哑声道:“杨戬,你何其心狠。你可知,端木几乎便是我的嫡妻。”
“要不要如何?”杨戬自嘲一笑,“毂阊不是笨伯,堂堂西岐大将,被拦在安邑以外,岂猜不出安邑生变?进得城中,看到满城鸡飞狗跳,不会心中生疑?毂阊桀骜性烈,定会找人逼问,端木营兵卫得我示下,必不敢泄漏,但目中殇痛面上哀情语中踯躅是断作不了假的。都是于这疆场死生看惯之人,想必已猜出五六分了。”
展昭直觉得是中了计,丹田提气,一挨地便矮身滚将开去,顶上带下一蓬稻草,急起家时,激灵灵打了个寒噤,这才发觉四壁尽是凿作方刚正正的冰块。
“端木是被朝歌细作所杀,你若想为她报仇,最好的体例,莫过于拔下崇城。”
“我想,换作死的是你,端木也不会做无谓伤悲,必定披挂上阵,以枪头血祭你屈灭亡魂。”
顿了一顿,待要再多说些甚么,忽听到帐外急起马蹄之声。
展昭浅笑,点头道:“不如何。”
要知殷商一朝,已有富户夏季凿窖存冰,以作夏季凉饮之用,安邑虽小,亦有贮冰之家,且大部分存冰,竟是取自旗穆家的地窖的。
蹄声又起,只是此次,不急也不缓,杂沓寥落,漫无所向,似是声声叩在心上。
正说话间,地窖顶盖呼啦一声被翻开,顶上大亮,四壁放下矮梯,有那等不及的,舞刀持戟,呼喝着跳将下来。
毂阊大怒,猛地转过甚来:“杨戬!”
这军帐倒是奇特,内里空空如也,似是拿军帐圈了一块地般,展昭心中讶异,在帐中且走且看,忽觉脚下一空,贰心道不妙,待想轻身上提,已是不及,竟直直摔了下去。
行至帐帘之处,忽地停下,沉声道:“杨戬,若缉得行凶之人,莫要杀他,候我返来。”
展昭自一出帐起,目光便死死盯在那看似浑不起眼的兵卫身上,哪管杨戬如何,一声低喝,青锋出鞘,半空一道银弧,蛇吻般直击那人后心。
杨戬果不再说一句话。
帷幕裹往,又没了计算,伸手去捂她脸颊,探得鼻息,一颗心重重落回实处,想了一想,又以掌贴于她后心,内力绵绵,源源注入她体内。
然后便是杨戬的低低回声。
端木翠终究昂首看他,嘴一扁,几近哭出来:“展昭,你再来迟一步,我就冻死了。”
毂阊到了?
“无关紧急?”杨戬嘲笑,“毂阊将军须得谨言慎行,你所谓的无关紧急,在我看来,和你性命交关。你请得崇城战牌,得丞相手令三今后攻城,此时现在,你不该紧锣密鼓,置沙盘召麾下,以谋战事吗?”
杨戬昨日与展昭有过一回比武,知他武功极高,兼多战略,既失行迹,一时难追,是以另辟门路,急令封营。昨夜以后,保卫森严,营外俱有栏架保卫,兼有望台弓手,突围不易,是以上,先困展昭,再瓮中求索不迟。
端木翠正睁大了眼睛看他,睫毛上一层冰屑,嘴唇发紫,似是动了一动,只是没有声音。
展昭竟插不得话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子终究不成按捺地颤抖起来,长睫之上挂一层霜水,牙关磕打,格格之声一阵紧似一阵。
咔嚓一声骨节脆响,展昭一惊之下,收转意神,急向外看时,就见旗穆衣罗软软瘫地,那人的手正自旗穆衣罗颈上移开。
蹄音初听尚远,转眼已到近前,马儿嘶喘之声甚切,鞍辔闷响,帐外有半晌搅嚷,似是有人试图禁止:“将军……”
阿弥将手中的柔嫩绢帛浸入铜盆的暖水中,待绢帛伸展浸满后,拿出,拧水,展开,叠成方刚正正的一小块,细心帮端木翠擦去面上的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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