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梳妆台(2)[第2页/共4页]

见展昭面有惊诧之色，梦蝶淡淡道：“你怕甚么，你从迷梦当中得脱，我便寻到此处，候你醒来。”

端木翠要管的是“越界”，如同她对佘公旦说的那样，做妖做人，都得“守本分”。

展昭这才懒懒舒了个懒腰，四下看时，倒是在林中睡了个长长的午觉。日头已然西斜，阳光却仍有些刺目，伸手摸向腰间，还好，巨阙还在。

端木翠忽地啊呀一声：“展昭，我自淮阳大狱将卢生劫出……你说包拯会不会问我劫狱之罪？”

听到“迷梦”二字，端木翠的脸刹时转作煞白，双唇紧咬，顿了半晌，一声不吭，扶住展昭便走。

比方黄粱一梦，那人在实际当中，只是个寥落不堪的穷墨客，但是迷梦当中，诸多欲念得以成真，官拜卿相、妻美妾娇、奴婢环抱、令行制止。你若让他挑，他会情愿长驻迷梦不复醒，还是醒转做他的穷墨客？

就此得以留下。

端木翠嘘了一声，回身指了指船篷以内。展昭心中会心，果噤声不再言语，探身向船内看时，见床上躺着个墨客模样的年青人，鼻息绵长，睡得正香。

竟然觉得她是游鬼吗？端木翠不动声色，给她来了个默许。

九天之上，阴曹以内，人间之间，大罗神仙也好，妖妖怪怪也罢，身入迷梦者，何尝见有得归。

“展昭，你听获得我说话吗，你已经陷在‘迷梦’当中了吗？”

展昭反手握住端木翠的手，笑道：“包黑子甚么都好，就是太不通道理了些。按说劫狱也是为了救人，但是依他的固执脾气，倒是有七分能够去问你的罪。这须不能怪他，宦海之上自是比不得江湖当中率性尽情。届时救了卢生，我们便逃之夭夭去也，就算包拯要问你之罪，也是鞭长莫及。”

展昭偏头躲开，亦笑道：“不守法理之人多了，白玉堂、欧阳春，岂不都是如此？只消无愧侠义二字便是。”

本来天香楼后院别有六合。

展昭心中好笑，忽地有温热液体滴落脸颊，心中蓦地一紧：端木翠竟哭了。

未及答复，她又道：“展昭，你会带上我一起吗？我也陪着你一辈子行侠仗义，你倦了我便与你谈笑话听，你饿了我便做饭给你吃，不管是高兴还是难过，我都与你一起，你喜好吗？”

推开门扇，端木翠的腿蓦地发软，再扶不住展昭，两人几近是一并跌进门内去的。

展昭点头：“已经找到药店的掌柜，证明当日是卢张氏而非卢生在他处买过砒霜……这卢张氏伙同奸夫害死夫君，却浑口胡言，打通了淮阳县令要将杀人之罪栽赃在小叔子卢生头上……若非我们偶然中勘知此事，这卢生只怕要稀里胡涂掉了脑袋。”

肢体仿佛再不听本身使唤，若搁了平时，如何会跌倒？展昭苦笑，那梦蝶不知给本身用了甚么毒，先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现下更是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怪哉，要晓得细花流门人，都是精魂附于人偶，就算碰到异状伤了肢体，精魂也会天然折返端木草庐，如何会一去杳然，浑无动静？

“我同你说，人间有法，鬼蜮有道，开封府掌人间礼法，细花流收人间鬼怪。收伏精怪本就是我做的事情，你为甚么多管闲事？”

展昭心中一喜，松开踏雪缰绳，一个箭步抢上船去，笑道：“你竟先到了。”

梦蝶嗬嗬嘲笑，语带调侃道：“我先时还觉得你是另有所爱，但是刚才在迷梦当中，你还不是一样不喜好端木翠？既然你并非心有所属，你如何会不喜好我？你定是嫌我不敷貌美，是也不是？”

端木翠却不出声，很久才喃喃道：“拯危济困行侠仗义……展昭，你会带上我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