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满头白发人[第2页/共2页]

书院里那一盏盏孤灯于风雪中显得安好而平和。

他信赖彻夜过后，不管是中州固若金汤的帝王盟里那位盟主，还是昆仑山颠摘星阁里那位摘星白叟，乃至是远在天南绝云岭的妖族妖帝，都会迫不及待地想方设法体味雪夜入天东这一战的本相，埋没在两位神引境贤人之间千年不遇之战背后的本相。

他佝偻着背。

可当亲耳听到，从江满楼的口入耳到这个答案时，他还是有些惊诧。

虽说神引境贤人不如周天之境那般静坐而观星便窥阅普天之事，然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目及千里星空入微……早已是划一平常。

江满楼不肯主动提及这个题目，更加不肯被动提及。

六字门道修行者修为达到化劫境地以后，便已是摆脱尘凡宿命束缚，可可谓具有不死之身，超脱凡人之躯。而超脱化劫境之上的神引境地便更是靠近神的一种存在，被尊称贤人毫不为过。

皇甫毅背起了无相道宗，迎着风雪，留下两行热泪。

风雪喝彩地接踵拥堵而来，亲吻在略显怠倦的衰老的脸上，像是在欢迎它们的仆人。

乌黑的雪花不知不觉落在无相道宗发间，道宗微微颤颤地迈出了一步，那三千烦恼丝顷刻乌黑如雪。

不管是常日里没心没肺的江满楼，还是先生之言常挂嘴边的李星云，不管是出身贫寒厨艺高深的苏小凡，还是长年都是一袭黑袍奥秘而寡言的重阳……在这雪夜都未曾睡去。

“可同袍之义又被置于何地呢？”

“都是为了那传说已久而始终无人得见真容的天图吗？”

特别在这个时候，特别在洛长风存亡不明的时候。

固然他脑海里已经猜到这类能够。

他的双眼从幽深而变得暗淡无光，那双瞳内再无银河斗转，只剩一片浑浊。

他浑浊的眼睛看着那朵此岸莲花，声音衰弱而沙哑：“将这莲花碾碎，救你师弟吧……”

特别是面对自家同袍手足的指责诘责，让他感觉更加烦躁。

他真的老了！

仅此罢了！

无相道宗天然晓得雪夜入天东的行动迟早都会传入这天下诸侯虎狼耳中，而他也从未曾想过要坦白此事或者能够坦白此事。

他从未假想过通过某种卑鄙的手腕夺到那消逝已久的社稷江山图，他感觉本身不该该接受李星云这般指责！

他说话又止。

他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