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1页/共3页]

“我赞的不是你，是这棋。”王述之笑意盎然，再次倚着矮几斜靠下去，如先前那样仅以侧脸相对。

“……”司马嵘一时有些无言以对，顿了顿，“陆太守起的，小人身份寒微，名非论雅俗，叫着顺畅便好。”

“陆太守海纳百川，小人是跟在陆公子身边服侍的，陆公子亦是廓达漂亮，不忍苛责小人，再说，小人只是得了空才学，并未偷懒误事。”

“丞相让你随行服侍，那你就与亭台楼阁一道住在主院偏室，随我过来吧。”

“今晚聊得纵情，赏你明日陪我去游秦淮河！”王述之说着便离席起家，走至门口又俄然转头，拿快意朝他点了点，唇边噙着一丝含笑，“陆太守目下无尘，他日必当悔怨。”

王述之眸中含笑，拂袖将棋局打乱，眯起眼看着环绕的青烟：“好大的胆量，问你会甚么，你就如此追求取巧，不怕我将你杖毙？”

“啧啧……陆太守真是个无趣之人。”王述之听得直点头，又支着额想了想，“本日起，你就跟在我身边罢。”

王述之笑容满面：“小小年纪，如何一板一眼的？若不是我眼睛好使，定会觉得你与我年纪相仿，不对，比我更老，像个老夫子。”

“是。”司马嵘起家，走畴昔跪坐下来，拾袖开端研墨。

“妙！”王述之感觉风趣，笑容中少了几分核阅，问道，“你本年多大？”

也不知是传言有误还是皇兄用词不当，司马嵘一向觉得王述之是个虚假狡猾之人，不过本日一看，却感觉他与本身设想中不太一样，因而问道：“丞相脾气很好？”

司马嵘微微弯了弯唇角：“丞相谬赞。”

“……”司马嵘抬眼与他对视，诚心道，“甚好。”

王述之微蹙眉头：“希奇，你如何不说你会劈柴、担水、打扫院落？”

角落燃着暖炉，阁房熏香环绕，王述之略敞衣衿，暴露胸口正中一粒藐小的朱砂痣，真是尽情又风骚。

“……”司马嵘垂眼，“丞相谬赞。”

“实不相瞒，小人佩服才学之士，在太守府时边看边学，便习得一些外相，这才大胆在丞相面前献丑。”

司马嵘微微点头，见管事走了过来，便走出门槛迎上去。

还没完没了了……

“没错。”王述之感觉风趣，悄悄笑了一声，指着棋盘，“你筹算从这残局动手？”

“丞相年青有为。”

王述之以手支额，盯着他的侧面打量半晌，见他执笔蘸墨，开口问道：“你的腿脚如何了？”

司马嵘心中嘲笑，掉书袋么，谁不会，因而朗声应道：“玄德公三顾茅庐，诸葛先生曾作诗：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可见，迟有迟的好处。”

司马嵘转归去，不由暗自心惊，固然重生后腿脚矫捷，可毕竟多年的风俗难改，来时的路上登车也常用手借力，别人只当他是身上伤重，天然不会起疑，可这王述之眼神毒得很，今后可很多重视了。

王述之朝他看过来，不悦道：“别帮衬着谢，我问你，这名起得如何？”

王述之笑意吟吟，对劲点头。

“……”司马嵘心中叫苦，想起别的三名奴婢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猜想元生应当差未几，便道，“十七。”

他对于绘画成就颇高，只一眼就看出来司马嵘没有藏拙，的确是贫乏一些意境，若说之前心底有些疑虑，现在倒是撤销了几分，收起画抬眼看着他：“你不是陆府的下人么？如何会这些？”

司马嵘搁了笔，将作好的画送到他面前：“请丞相过目。”

“唔……”王述之点点头，似在思考，“那你还会些甚么？”

“俗气！谁给你取的？”

在门口守着的两名婢女“噗嗤”笑出声来，此中一人探头往外看，待王述之走远后朝司马嵘看过来，弯着眉眼道：“一会儿说你风趣，一会儿又说你无趣，我倒是感觉，丞相最风趣。”说完两人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