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牢头豹哥[第1页/共3页]

因而，青年公子便与管家仓促去了船埠，取银两。这一去，就再也不见人返来……

豹哥信赖这少年说的是实话，他的模样骗子不过豹哥鹰普通的眼睛。又问黄梦梁是犯啥事出去的。

豹哥说，这罪轻得很，关不了多久，不如陪陪他豹哥，这段时候哥儿俩在缧绁里好好亲热说话。还安抚黄梦梁，等他出狱那天，他包管也让兄弟一块出去，归正呆在这儿有吃有喝，风吹不着，雨淋不到。

监狱是座大染缸，人关在里边，功德学不到，好事倒学尽。江湖社会上，各种歪门正道，杂烩淫巧，嫖妓泡妞，骗术翻戏，都能在这儿听到学到。号房里有个老犯人讲了个骗子的故事，那骗术之高超，的确令人叹为观止。

青年公子终究开口问，白叟家你是不是姓张，叫张忠孝……青年公子身边，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嘴里“咦”地一声，叫了起来：“大少爷，这不是离家多年的舅老爷嘛！我认得他，你看，他脸上另有颗黑痣哩！”

实在，这豹哥的来源也非平常，他本是云南十成万大山中把持一方的草头王，专营打家劫舍、拦路剪径的活动。上个月，他路过县城，喝醉了酒逛窑子，失手打死一名客人，被差人抓进了监狱。当今，他的部下正用钱去打通枢纽，欲把他从监狱里弄去。

那天，县城水船埠航来一艘大木船。一瞧就晓得这是富商豪绅的楼船，高低两层，披遮幔挂灯笼，仆人丫环，显出繁华逼人的气度。

楼船一泊船埠，便下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位青年公子，锦衣履，气轩昂，前呼后拥沿着船埠石阶，奔县城走去。引来很多人侧目而视。这群人走着走着，俄然伫足，停在石阶边的一名老乞丐前不走了。

如许的奇事，以及诸多尔虞我诈、撬门捅锁、鸡鸣狗盗的活动，灌满了黄梦梁的脑袋。日复一日，这位浑厚浑厚的少年垂垂熏得变了色彩，痴顽的心机亦渐渐开窍……

豹哥思疑，黄梦梁从长江里捞起来的长蛇是山中修行的蛟虬。当年，汉高祖斩白蛇发难，成为汉朝建国天子，眼下这小子却吃了一条即将变龙的蛟虬，那该有多大的造化！豹哥只是心中思疑，没有再去诘问黄梦梁，他想，这少年浑厚诚恳，问也问不出来个花样。既然少年是如此奇特之人，他日必有一飞冲天的出息，何不与他好好交友，以待来期。

豹哥是走南闯北的人，见多识广，阅人无数，见黄梦梁一脸茫然，非常浑厚的样儿，就知这少年绝非奸滑之徒，不由对他起了珍惜之意。就奉告黄梦梁，他这几天住的牢房是如何回事，明天抬出来那死囚就是证据，鬼牢之说毫不是空穴来风。

管家批示几位侍从和瑞祥的伴计，将几十匹绸缎搬到船上。过会，管家转来对青年公子说，少夫人叮咛这么大笔银两她不放心，得少爷亲身去取。青年公子还不欢畅，活力的说我不去，说好了的陪舅老爷来县城散心的。管家就圆场，要不我留下来陪舅老爷，你去取吧。

瑞祥老板赶紧叮咛伴计，拿出绸缎样品给管家瞧，管家又拿给老爷和青年公子验，每验一种样品，青年公子皆要老爷首肯同意，才放在一边筹办采办。一会，就选了十多莳花色，差未几把那批杭州来的绸缎都选遍了。

那骗子的故事产生在几年前，就在这县城中。

要把打死了人的犯人弄出监狱，得要时候，更要有款项。豹哥不急，他有的是时候，也不缺款项。恰好，黄梦梁出去了，并且对他尊敬信赖，忠厚地听他报告江湖黑道上的奇闻轶事，让豹哥又有了做大哥的感受。

豹哥才不屑一顾同牢的其他犯人，全都是些鸡鸣狗盗、翻墙采花之辈，豹哥才瞧他们不上眼。倒每日与黄梦梁谈天说地，有酒一块喝，有肉一起吃，直把他当亲兄弟对待。成果，黄梦梁反而成了这号房的二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