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铜之血 七[第3页/共5页]

跟着他悄悄一抖，那幅轻浮的锦纱有如一道青色的烟气一样四散开来，随风抖开的时候，一重一重的羽纹飘忽莫测，那淡淡的青色却富丽得令人入迷。铁由呆了一下，仓猝矮身去一揽，恐怕锦纱扫在了地上。拓拔山月微微一笑，交到他的手里。

拓拔山月把那柄刀在手中一横，上前一步奉上，对十六岁的少年，他的礼数也是整齐的，一如对他的哥哥们，“青阳部最勇武的王子，敝国主也听过如许的传闻，明天我第一眼看到了四王子的刀，就晓得这不但是传闻。”

四周忽地静了起来，大合萨扭过甚去，大君愣了一下，抬眼望着远处。半晌，他收回目光，摇了点头：“感激百里国主的厚意，可惜阿苏勒看不到这份礼品了。他已经不在了……不晓得百里国主带给阿苏勒的是甚么？”

文书朗读结束，又将卷轴呈还给大君。大君将卷轴高高举过甚顶，长久的沉默后，贵族和军人们一起高呼起来。

比莫干按胸施礼：“拓拔将军好。”

天下何故裂分，兄弟何故交战，民气何故背叛，东6北6血肉之亲，何故竟成寇仇。吾每思及此，常自扼腕。

大君扭头表示，青阳的文书传译疾步上前接下，缓缓展开，清了清嗓子：“呈北6大君、青阳国长官下：夫万载之远，六合之分，无九州七海之谓，人间诸族，本骨肉之无间，交相敬爱，同涉沧桑。

大君和拓拔山月都笑了起来。同是放开了痛饮，大君和钦使醉得慢，并不是酒量大，拓拔山月第一口喝下，就明白本身和大君桌上的酒掺了一半的水。青阳的古尔沁烈酒，是东6也闻名的青阳魂，真的喝起来，铁打的男人也扛不住。

整整有四十年，东6的军队未曾踏上北6的草原。蛮族军人们既鄙夷这些东6人的怯懦，也警戒着他们精美的甲胄和刀剑。豺狼骑军人们的父辈多数曾在四十年前那场战役中出战，现在见到当年的仇敌，内心都模糊地不安。

大君猛地觉悟本身所面对的人是谁，他立即上马，矮身扶住了拓拔山月的胳膊。

拓拔山月此次捧上的是一匹素色的锦纱，蛮族不善纺织，锦纱也是代价不菲的礼品，不过比拟赠给大王子的玉笛，总显得浅显了。

“哈哈哈哈……”大君的笑声高亢开朗。

“为我们的东6客人们送酒。”跟着大君挥手，年青的蛮族少女们从各处涌到了中间的毯子上，她们穿戴烈火一样明艳的马步裙，鹿皮的小马靴，披着洁白的长纱起舞，笛子和小鼓在四周肆无顾忌地响了起来，少女们且歌且舞，两袖的白纱扬上了天。

拓拔山月呼地回身，从亲兵手上拔出一柄利刃，世人惊得退了一步，拓拔山月将软甲搭在本身的胳膊上，用力一刀斩下。王子们也惊得失容，拓拔山月一脱手，刀上带着一阵锋利的低啸，是极大的力道，就算是一件纯钢的硬铠也难保说不被斩开。但是刀落在那件软甲上，竟然像是砍中了涂油的硬钢，略微一侧就滑了出去，甲面上却没有留下陈迹。

贵木的手却已经摸到了刀身。拓拔山月那一声喊出来，他的手指已经在刃口上拂了拂。他也品鉴过很多好刀，只要摸摸刃口，就能觉出刀质。但是一触这刀的刃口，像被蚊子在手指上叮了一下，他仓猝缩手，一滴鲜血已经留在刀刃上。他愣的时候，那滴血从刀身上缓缓滑下，一丝陈迹也不剩下了。

拓拔山月并未起家，而是从贴身的甲缝中取出了一只青灰色的沙鱼皮袋子，解开袋口的封绳，将火漆封缄的卷轴高捧过甚顶：“唐公爵的手信，拓拔山月带到了，没有孤负百里公和大君的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