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第2页/共3页]

岑韵道她缺心眼儿，借了件披风给她披上，“如果累了就先坐着歇息一会儿，待时候到了我叫你。”

淼淼痴痴地看怔了，怎的有人笑时如许都雅，将她内心空缺的那一处敏捷填满。别说奖惩她，这时候不管要她做甚么，她大略都会点头。

这是在笑话她早上哄人的事，淼淼才没他这么谨慎眼儿，一件事记一整天。她毫不内疚地坐在杨复身边，因为欣喜连头疼都不那么难耐了，她学着杨复舀一颗白嫩嫩的汤圆送入口中，牙齿咬开软糯皮层，桂花馅儿溢满口腔，甜香实足，让她由衷奖饰，“好吃！”

岑韵的话她一句没听出来，“吃得如许少，难怪这么瘦。你恰是长身材的时候，自个儿好歹上心一些。”

淼淼略有羞赧，打着筹议的口气：“婢子之前在后院当值，从未做过这等粗活，恐怕做得不敷好，被岑韵姐姐指责。您可否在一旁监察着，如有不当的处所，随时斧正婢子？”

岑韵乜她一眼，并未发明她的非常，倒是被院内梨园子攫住了重视。青衣旦角在背面筹办，袁管事向四王咨询过定见，最后肯定两曲儿家喻户晓的名剧。此时杨复正在云晋斋小憩，他无需操心，统统交给管事打理便可。

房内乌压压围了一圈婢仆，杨复挥手让大半人退出去，仅留下淼淼和别的一丫环。

杨复攒眉，俯身探上她的额头，公然滚烫得短长。

她方才吃很多了，积在腹中不能消化，再加上夜里天寒，头昏脑涨，不舒畅得紧。岑韵见她模样难受，劝她回屋歇息，她却刚强地对峙，“我要等。”

如果别人必然会惶恐至极，推推拒拒道一声不敢。但是淼淼不尽然，她不敢置信地踱到跟前，水眸清澈潋滟，“王爷说真的吗？”

淼淼雀跃地喝彩一声：“我也要守岁！”

他将勺子放回碗中，挑唇笑问：“淼淼，想吃吗？”

可贵本年得空，不必理睬朝中琐事，于杨复来讲不失为一件功德。贤人允其告归休沐，元宵节后再回朝当职，算一算另有十来日风景。过夜城内不免受人叨扰，他来别院只为图个清净，每年春节都在皇城里过，本年落得安逸，倒想尝试一回平凡人家过年的氛围。

合着本日没甚么事，他本欲到云晋斋一趟，目下被淼淼一搅和，反而没了那心机，“本王晓得了，忙你的吧。”

淼淼恍忽点头，“我晓得了，岑韵姐姐。”

眼瞅着他要走，淼淼有些失落，多但愿他能再待一会儿。她抖了抖牀单，双眸突然一亮，“王爷！”

她昂首，却看不清杨复眼里的情感。

杨复顿了顿，“不过看在本日除夕的份上，便先欠着，他日再提。”

大汤圆将她脸颊撑得鼓鼓，她嚼了两下艰巨咽下，“水草和小虾。”

趁着晌午用膳时候，淼淼偷回下人房中，将玉佩跟珍珠一并放在荷包中，藏于簟褥之下。

袁管事连连应下，轻手重脚地退出阁房，让一干人等不得出来打搅。

淼淼与一干人一并用过午餐，因没甚胃口，是以只扒拉了两口白米饭。她吃不惯人类的炊事，更喝不惯茶汤乳酪，她只爱喝水。再加上从凌晨起便头昏目炫，身材不大利落，因上午太忙没工夫理睬，目下有越来越严峻的趋势。

淼淼揉了揉眼睛，尽力朝他扬起笑靥，“王爷，新春镇静。”

夜深渐深，虽已立春，但夜里仍然寒意彻骨。有很多丫环受不住冻，早早地便回屋歇息了，人群渐次稀少四散，及至子时，院外只剩下守夜的丫环和别的几人。岑韵端来烫面炸糕，一人一个递到跟前，“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另有好一阵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