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第2页/共3页]

落地声不轻，惊扰了楼下的人。杨复放下书卷，表示乐山上去检察。想了想，起家跟在他身后。

说罢举步前行，他身高腿长，没几步便走开好远。暗香攒动，淼淼盯着他的背影入迷，直到被岑韵推了一把才慌神，忙抬脚追了上去。

淼淼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只要能够同他在一起，待在哪儿她都情愿。

二楼阁楼只点着一盏昏昧烛灯，淼淼刚好背着光，只能看到一双眸子敞亮生辉。待走得近了，连她脸上的灰尘霉菌都看得清清楚楚，乱糟糟地糊在一张小脸上，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乐山受命蹲在她跟前，用眼神检察一番，“那里摔伤了？”

乐山低头看了她一眼，在淼淼又一次绊倒时，伸脱手臂让她借力。

看破她的逞强，杨复笑道：“归去安息吧。”

他早晨睡不着总喜好来到湖心亭看景，黑蒙蒙一片甚么都没有，他却能一站便是大半夜。他眸中盛载了很多庞大通俗，偶然还会苦闷烦躁，固然他未曾透露在脸上，但是淼淼能轻而易举地发觉。毕竟这十来年的详确察看……不是白白畴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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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书看得当真，好似全然忘了周遭环境，淼淼偷看几次没被发明，便开端肆无顾忌地凝睇他。从眉骨到下颔，长睫挡住乌黑沉寂的双眸，鼻梁高挺，唇瓣陋劣，执卷的手指苗条均匀……他甚么都不必做，只需悄悄地坐在窗前，雪融后白晃晃的光芒照在他身上，环球无双的气质足以让民气驰神驰。

淼淼堪堪稳住身子，抬头对他感激一笑，“感谢乐山大哥。”

别院廊庑盘曲，琼楼玉宇，楼阁环抱，四周都被雪层覆盖。院内有扫雪的下人正在繁忙，大半时候都是清幽安宁的，只要他们几人的脚步声在四周回旋。淼淼腿短，需得小跑才气跟上杨复法度，恰好她又不风俗走路，好几次踉跄几乎跌倒。

淼淼还小的时候，被水流卷到岸上一处水洼，不管如何挣扎都摆脱不出窘境。最后她被一双白净暖和的手托起，重新送回湖中。那双手的仆人便是杨复，彼时他才十来岁，是个沉默寡言的小少年。

淼淼这才恍然大悟，低头乖乖地立在一旁，“婢子知错了。”

淼淼对他言听计从，眨巴着大眼睛听话地应下，“四王放心，我……”

那眼里不加粉饰的信赖，让杨复不自禁怔忡，“本日便到此为止，你先归去歇息，待伤好了再来。”

四王让乐山送她归去，因左脚不能沾地，她几近一蹦一跳地行走。杨复收回目光，落在角落堆叠整齐的书册上，想到小丫环勤奋憨傻的模样，含笑敛眸，重新拿起书卷。

闻言，杨复不得未几打量她两眼，许是淼淼眼中光芒太盛，他不由得好笑，“你叫甚么名字？”

四王俊雅暖和，对待下人亦非常体恤，从不等闲惩罚。固然如此，院内婢仆对他仍旧心胸惕惕，做事兢兢业业，没人偷懒，更没人敢对他不敬。只因他浑身高低都透着股绝尘脱俗的气味，风神疏朗，雅人深致，仿若冰山雪莲，只能远远张望，多看一眼都是对他的轻渎。

淼淼将最后几本书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架，偏头眉眼弯弯，“卫泠教过我，本日事本日毕。何况我听了乐山的话，现在已经好多了，只要一点点疼！”

直到四王从乐山身后走出，淼淼眼中才规复神采，长睫忽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这模样如何看如何不幸，配上她无辜的神采，教人不忍心惩罚。杨复不觉得意地表示她起来，走到桌案后坐下，同昨日一样开端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