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杂草中的玫瑰[第5页/共8页]

这是华雕龙复员前三个月的时候。拿到这封来自虎帐的信，看着那萧洒的字体，像得了宝贝似地冲动不已。她整整不安了半个上午，一个下午。女人向来是判定的。早晨，她仓促吃完饭，对着镜子重新打扮一番，便直奔华家。

石老叔说：“哼，别说，听老丫头讲的还真有开导，雕龙，就凭你熬炼这几年，见地也很多，还不主动打击，讲些战略会省钱的。”

他再没吭声，无可何如地回到地头。那是一个干瘪的妇女，鬼头鬼脑地向他们瞧了一阵，仿佛又在寻些甚么，一会儿向西走去。吴素敏认出这是大队妇联主任梅金玲的姐姐，驰名的快嘴快腿的梅金花。

“我们是边防野战军队。”

华老庆慷慨陈词，峻厉委宛地下了逐客令，他的演说如同交际部的对外声明，不管对谁都有必然的威慑力。秀莲从速上前拣桌子，华大娘拿起条帚筹办扫炕，华老庆的旱烟袋抽得“叭哒叭哒”响。吴素敏被华老庆的一段话说得惭愧满面，无地自容，不敢再猖獗了。正处在非常难堪之际，华雕龙一脚进了屋，前面跟着mm华晓芳。

她的到来实在使华家吃惊不小，他们像欢迎高朋似地把她请到屋里。

石老婶咳嗽起来，华大娘忙给她捶背。“我本来气管不好，他的气管也拉风匣了。你瞅瞅，老嫂子，我操心不操心，咳咳咳……”她又咳了起来，很吃力，还用枯瘦的手捂住胸口，接着吐出几口痰，眼泪都咳出来了。

“……”

“对呀，是成心机，我感觉怪嘛，她从没登过咱家门槛的！”今后，华大娘逢人便夸吴家女人好，石老叔看出这苗头，便故意扯这条红线。

华大娘傻眼了，明知来者不善，却又陪笑，说：“素敏女人，有话固然说，到家来不要客气，坐这儿。”

吴素敏立在地上，自知理亏，刚要走，见了他便低下了头，内心光荣刚才那一幕没让他赶上，不然——

“走吧，我们归去。”

“你们华家人都在这儿，我要把话说清楚。姓吴的女人不是嫁不出去了，那么不值钱。你们华家也太不像话了，事儿八字没一撇儿，就传得满城风雨，没有的事儿胡编白，这不是埋汰人吗？”

他想找吴素敏伶仃谈谈，如果是至心相爱，那就山崩地裂不摆荡，不然就不要扯皮了。他自负，决不主动找她。他想：“我是个男人汉，是一棵大树，决不能以树来缠藤。”

“二哥偶然候到我家串门吧，我该归去了。”吴素敏起家告别。

秀莲跑出来看狗，见是花枝招展的吴素敏，乐得不知如何好，一把拢了过来，说：“是你呀敏妹子，想死我啦！”

说来也巧，相会的机遇来了。华家的玉米地和吴家的玉米地斜对着，南面是九队，北面是八队。他赶着大骟驴单调地轧着。蓦地，他发明北面有个女的也轧地呢。开端，他们老是顺着一个方向赶驴，间隔远，看不逼真。当他在地头歇着抽烟的时候，才看清楚是吴素敏。

“嗯，是像，要大娘说呀，敏女人比演员还都雅！”华大娘欢畅地阿谀着。

“雕龙哥，”她靠在一棵树上，手里抚弄着那本《红楼梦》，说：“时候过得真快，还记得那年送你们从戎时候的景象吗？”

秀莲说：“这但是稀客，请都请不来的。”

大师被他的诙谐逗笑了。

女人没话说了，她没想到华雕龙把事情看得那么严峻，每句话都像一发重型炮弹击中她的关键部位，脸涨得红红的，那双迷离的眼睛不断地眨着。

“他就是我们家的你二哥，从戎刚返来。”华大娘说。

“送送吧，这天够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