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炉香[第1页/共2页]
那婆子赶紧道:“五蜜斯,这个不怪婆子我啊,厨房里每日只给大太太送一次饭......”
而阿谁冰冷干裂的馒头刚好就放在香炉中间的小案上,连一餐饭菜也不肯意多给,却能长年累月供应香料。小巧虽不知代价,可也能猜到,这小小一块香饼,足能抵得上百个馒头!
“这香料一向用着吗?是谁送来的?”小巧问道。
半年前,她大病一场,都觉得她活不了,没想到她却古迹般的好了。这场病让小巧瘦骨伶仃,却也让她开了窍。
如许一间陈旧的屋子里,却点了贵妇令媛喜好的香料,这清幽淡雅的香氛与这间屋子和这屋里的人都是格格不入。
“那是给母亲吃的吗?已经冷了吧。”小巧问道。
香炉旁的小案上摆着个没吃完的馒头,那馒头已经干裂,但婆子却没有抛弃,明显还要持续吃。
甜睡中的冯氏神态安祥,三十几岁的妇人,却已满脸皱纹,蓬乱的头发里异化着丝丝白发。
服侍冯氏的婆子看到小巧来了,这才松了口气,从柜子前面探出头来,颤声道:“五蜜斯,您来了就好了。”
而冯氏却已规复了安静,呆呆地坐在炕上,目光浮泛,嘴里却还念念有词:“冯婉容,你这个贱人如何还不死,冯婉容......”
小巧苦笑,当时的母亲打死也想不到,不过几载,父亲便再也未曾来过这间屋子,只要窗外的芭蕉,每到雨夜,仍在声声泣诉。
看着卷烟袅袅的香炉,小巧秀眉蹙起。方才她闻到这百卉香时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却也没有多想。而这时,她终究晓得究竟是那里不对了。
小巧内心酸楚,这八年来,她在祖母家里过得连丫环都不如,但还能填饱肚子,而母亲......
隔壁又传来母亲的喊声,小巧赶紧跑畴昔,还在打打盹的杏雨也被惊醒,仓促忙忙从前面跟上。
那婆子这才老迈不乐意的过来,帮着杏雨把小巧从冯氏手里挽救出来。
青铜香炉里的香料已经燃烬,那婆子踩着方凳从柜顶上取下一只八角盒子,谨慎翼翼掰了一块香饼放进香炉,重新燃起。
小巧顾不上疼痛,她很想大声奉告母亲:你就是冯婉容!
可她不敢说,这些年来,母亲最怕听到的就是“冯婉容”这三个字!
在阿谁时空里,她是业界大名鼎鼎的神偷。高科技社会的神偷当然不再靠祖师爷留下的本领溜门撬锁,是以,她还是一名贸易间谍。
小巧大力咳嗽,固然没有大碍,但细嫩的脖子上还是被母亲锋利的指甲划出几道长长的血痕。
青花鹦鹉牡丹炉香雾袅袅,轻烟缕缕,把人熏得昏昏欲睡,杏雨手中的团扇摇得越来越慢,小巧瞟她一眼,小丫头贪睡,这会儿正在打盹儿。
小巧叹口气,传闻这芭蕉还是母亲方才结婚时种下的,母亲在窗下种芭蕉,并非是为了绿肥红瘦的美景,而是因为父亲最喜好雨打芭蕉的萧索。
此时春日,可这屋子里却仍然阴冷,纵是开了窗子点上薰香,还是有一股霉味,如何也去不掉。
这屋子明显已经好久没有补葺了,墙皮已经脱落,承尘早已看不出色彩,房梁上结了蛛网,积着厚厚的灰尘。角落里有一只青铜香炉,披发着阵阵暗香,那是母亲最衷爱的百卉香,传闻是用一百莳花草提炼而来,方才小巧小憩的那间屋子,也是用的这类香料,那屋子久已没人住了,霉味重些,杏雨想来就是和这婆子讨的香料。
冯氏住的是配房,自从她病发今后,便再也不肯回之前的卧房。长年累月住在这间屋子里。
见到蜜斯被掐住,杏雨赶紧冲上来掰冯氏的手,边掰边对还在柜子前面看着的婆子喊道:“你不过来帮手,是安的甚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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