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2页/共3页]

“三年不见，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得了？”男人靠在软榻上，低低轻笑道，“你过来，让我看看，莫站那么远，你晓得我的眼睛不太好使。”

“大人……”

本来在舱内看管沙修竹的两名锦衣卫也抽出绣春刀，严峻唤道：“校尉大人！校尉大人！”

“是兰叶无能。”

船夫结结巴巴道：“小人、小人也不晓得，能够是撞着甚么了。”

余下的另一名锦衣卫较着声音有点发哑。

翟兰叶惊奇于他的精准，点头道：“是的。”

船夫不敢违逆，加快手中的行动，船桨哗哗地激起水花无数。船缓慢地向前驶去，却不料才半晌工夫，只听得“咚”得一声，船身大震，像是在水底撞上了甚么硬物。

“你坐下来，我们俩说说话。”男人也不恼，指着狐裘低声道。

那名锦衣卫甚么都不敢再说，快步行至船头，抽刀警戒地守着。

才登上船，翟兰叶便怔了怔，她的脚下不是木板，而是整张柔嫩乌黑的羊皮。不但仅是她的脚下，船面上竟用羊皮铺成了供人行走的路。

反手给了说话者一个清脆的耳光，高庆冷冷道：“去船头守着，只要有东西冒头就杀了他！管他是人是鬼！”

“小点心？”男人微微侧头。

“你来了……”一个降落的男声在暗处道。

“女人来了……”一名船上的侍女迎上前，“仆人叮咛，请女人脱了鞋袜入内。”

男人笑道：“不相干，我早就推测他不会等闲被你所惑。”

男人长叹了口气：“我在都城脱不得身，若不是为我娘守孝，我恐怕也来不了这趟。”

“当然。”贰心不在焉答道，专注地在她脚心悄悄划着圈圈。

“这是我早些年就立的端方，你看，我也没体例，是不是？”

“你娘她……”翟兰叶抬首望向他，目光带着心疼，“你必然很难过吧？”

高庆一个箭步抢出去，伸手就割了方衣角去堵裂缝：“愣着何为，快堵上！”

一名锦衣卫指着船舱底部，他们的皂皮靴已经湿透，不知甚么时候，船底同时多了好几个裂缝，而水正在往上冒。

“她白叟家登西方极乐净土，我为何要难过。”男人还是笑道，“我爹倒是挺悲伤，我劝他庄子丧妻鼓盆而歌，可惜他听不出来。我干脆还是出来躲清净，顺道还能够来看看你。”

今夏低伏着身材，借着月光瞥了眼沙修竹，想从他神情中看出些许端倪，但看起来沙修竹垂目低首，加上船舱内暗淡一片，压根看不清他神情。

今夏愤怒道，她最烦这类没法处理事情就晓得骂人的主儿。话音才落，俄然瞥见身侧水面上有物件缓缓浮上来，一丝丝、一缕缕，黑得让民气悸，凝神定睛望去，竟是长长的乌黑头发跟着水波泛动……

“……”她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复问道，“是来带我走么？”

“你不是废料你下水去啊！”

水底有人！

翟兰叶徐行走到软榻面前，一双妙目望向男人，那男人的双目却看着她那双纤足。

翟兰叶悄悄点了点头。

直过了半晌，只听到他一声感喟，非常可惜道：“现在是六寸七吧。”

上了两段楼梯，再穿过一段过道，紧接着又上了一段楼梯，翟兰叶面火线豁然开豁，竟是到了船的顶舱……

今夏满身绷紧，缓缓蹲下，直至低伏在船板上，一手已经抽出朴刀，悄悄地等候着……

翟兰叶曲膝坐在玄狐皮上，用裙子把粉足规端方矩地掩起来，然后害羞带怯地垂目而坐。

“为何不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也会做得很好。”她孔殷道。

侍女行在前头，她深吸口气，款款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