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缕孤魂断琉璃[第2页/共3页]

“真是劳你操心了。”金氏看了看玉鸳，又垂下眸子，她夙来行事周谨，又因生母早亡，二娘蛮悍，自幼保存不易，便最是晓得察言观色的。

“你从哪取来的这披风，方才如何未曾见。”那金氏一边自理着袖口，一边随口问道。

“这些年亏的你经心待他。”

瞧看这玉鸳，办事为人聪明谨慎。性子也算温婉驯良，若能为己所用，这深宅大院便也是有个照顾。考虑半晌，方抬开端，缓缓道：“我们归去吧。”

施氏便起家回道。“回娘的话。成仁前两日倒还好些，昨夜老太爷去了。成仁晓得后一夜未眠，今早又咳的短长。儿媳来时成仁才吃了药，刚睡下了。”

却说二人方到门口，倒不见有人来迎，却只要雪见直直地站在门口，垂着脑袋，委曲着偷偷的抹眼泪。

本来那大少爷许成仁自幼有痨病，近两年已很少下床了，只得施氏日夜近身奉养。

却说金，玉二人正欲回房，方行至花圃琉璃亭处。只听得有阵阵男人的嬉闹声从琉璃亭南角处传来。

只道是‘自古才子多薄命，闭门春尽杨花落’。

这只一幕，却实在吓坏了金氏。

那金氏本是个谨慎人，又方才入府，最是避事责备的。可这园子中多女眷，男人是不得擅入的。

没有甚么比麻痹的人道更令人仇恨。

魏嬷嬷见许母又生了咳嗽，便赶紧端了碗早叫下人备好的秋枣山梨羹。许母见了忙摆摆手：“最不爱吃这些，酸不酸甜不甜的，不治病，也没甚么滋味。”

本来金氏方抬眼，只见一群拢共六七个小厮，正围拥着一个赤身赤身的女人。

此时金氏方才恍忽回过神。听得二人争论，又见丹引气着回了房，玉鸳只怔怔的站在地上，也红了脸。

玉鸳只喃喃答允下。

“这……”施氏听了，眉头紧皱，欲要开口替那宝瑾讨情，却见许母一副泰然安宁，倒爷授意的神态，只得生生把话又押了下去。

措置宝瑾，倒是许母授意了的。金氏哪怕再心有不安，可惜怜悯。亦不能出面禁止。

那魏嬷嬷服侍许母几十年，天然晓得许母的心机。便投其所好道：“依老奴看那，女人还是迟笨些好。这金氏虽识礼数。可毕竟是个劣等出身，万是配不上我们二少爷的。更何况，这刚一过门，就把家翁克死了，想来是命硬。可不能让二少爷收用她。”

那玉鸳当时只在金氏身后，被金氏身子挡着，却没瞥见内里景象。只见金氏忽的捂住胸口，神采也变得甚是惨白，便也欲去一看究竟。却被金氏仓猝扯住了袖子拦了下来。

却说那玉鸳欲探金氏面色，却见她木讷着一张俏脸。两眼干瞪的浑圆，只死死的盯着正门的门槛。对丹引所言之事并无半点反应。便测度着或许那金氏是惊骇陆姨娘，不肯多肇事端。这才把银子揣到怀里，收敛起来。

不时，

那雪见只颤颤的施了礼，又偷偷瞄了金氏一眼，才小声道：“是丹引姐姐。”

现在她

这陆姨娘只轻描淡写的板子，原是这般狠辣的刑法，‘青蛇口中信，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民气’。此时金氏胸口一阵堵闷，腹中肠子肚子直纠结在一起，搅的生疼，脑中，腹中亦如有腐肉发酵了普通，直冲的金氏头顶一阵晕眩。

那金氏方才见了宝瑾受刑，若说并无半点惊骇那倒是假。那般气象，凡是还是个有血有肉，全须全尾的人，都会心生几分害怕。

金氏又称身子乏了，便遣玉鸳也回了房。

……

“还不是那帮见风使舵的狗眼看人低的主子。一个个惊骇陆氏，便都腆着脸迎上去凑趣。端庄的主子不睬，直把我们房里的月钱全都挪拨给配房了。”那丹引忿忿地，直气的嘴唇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