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过了腊八就是年[第1页/共2页]

周贵妃的端方，这腊八粥不是吃一碗就能走，是要一大早就到，两个儿子家的四个儿媳妇，一人领一份差使，要么看着打扫，要么看着摆花草，或是到后园亲手给她折梅摘花返来插瓶，总之，这一天，照她的话说，我们就象浅显人家那样过年过节。既然象浅显人家那样，她这个婆婆，天然就要享用一天儿媳妇们的服侍。

晋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半夜，俄然坐起来，用力推醒王妃，对着睡眼惺忪的秦氏，两眼放光，“季家是天下文人魁首，对不对？畴前先生说过，所谓民气，实在就是文人之心，既然季家是天下文人魁首，那季家心之所向，就是天下文民气之所向，不错吧？文人之心就是民气，季天官选了我，那是不是说，我已经得了民气，天下万民之心？

晋王满眼巴望的看着秦王妃，秦王妃被他这番话说的头上笼的满是雾水，等他说到最后一句时，俄然明白过来，那一大团雾水顿时化成冷雨，兜头淋下，他还是想了，象他说的，想了，但是不敢想。

晋王的话支离破裂，秦王妃一时听的明白，一时又有一点不如何明白，他这话里的意义，到底是想过，还是没想过？

…………

“王爷，明法正典，杀了皇子的，是未几……差未几没有，但是，历代争储，只要牵涉出来，又没能成王的，哪有能活下来的？用不着明法正典，一杯毒，一条白绫，都是病死，史乘上也就是一句暴病而亡，用不着明法正典。”

“我们只能求个安然不是？我哪有甚么野心？小时候一起跟着先生读书，一个不扎眼，大哥抓起甚么都往我头上砸，有一回甩了只砚台过来，幸亏我躲得快，砚台掠过额角，虽说留了条疤，可好歹没伤了性命，老四也是，春季里，往我脖子倒了一盆子活肉虫子，我最怕肉虫子，当时就吓晕畴昔了，老四还说我是装的……”

“这有甚么好问的？我就是随口说说。”晋王缓慢的答了句，“我向来没敢想过，这辈子我只敢求个安然终老！”

“这个……”他卜没卜过，她哪晓得？卜算这事，哪能全信？秦王妃只好打草率眼，“王爷没问季天官？”

腊八这天一大早，大皇子妃霍氏带着侧妃赵氏，四皇子妃郑氏带着侧妃孙氏，进宫吃腊八粥过腊八节。

“我向来没敢想过……她几近每天罚杨娘娘跪，夏天跪在太阳下，夏季跪水阁里……老四说我，你生母受罚，你不感同身受就是不孝，让我也跪，我向来没敢想过，如果有一天，他们跪在我面前，我做梦也……哪敢想过？”

秦王妃拿捏不清晋王的意义，不敢开口，万一劝错了再改就不好了，不如先听听，听明白了再说。

过了腊八就是年，这些年，周贵妃越来越喜好过节过年，既然腊八是春节的开端，那这个腊八在她这里，天然也一年比一年首要。

“我胡涂了。”晋王拍着本身的额头，“我记得是没有。”

秦王妃听的目瞪口呆，晋王那一双亮的出奇的眼睛让她惊骇，“王爷……”

扔下这几句话，不等秦王妃答复，晋王一头倒在床上，侧身背对着秦王妃，拉上丝被盖了半张脸，一动不动，秦王妃抬手想推他，手抬到一半又落归去，呆坐了一会儿，渐渐躺下，却大睁着双眼，再也睡不着了。

秦王妃吓了一跳，仓猝拦住他，“这会儿晚了，要查也得明天查，万一传出去可不得了。”

秦王妃的声音仿佛划破了甚么东西，晋王眼里的亮光消逝，脸上一片仓惶，“我就是随便说说！我没甚么意义，就是想到了，随便说说！”

晋王机警灵打了个寒噤，呆呆坐了好半天，渐渐垂下头，“我累了，歇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