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八十章[第2页/共6页]

她再次闻了闻，随即捻了一点叶子，送到嘴里，尝了尝它的味道。

这三年中，穆侯庚敖战无不堪，纵横天下，在他刚过而立的这年，于桑原召天下诸侯会盟，宋、郑、陈、卫……这些地处中原要地的大小总计十余国，纷繁应召而来，会盟商定共尊天子，凡缔盟之国，从今今后，未得周室和盟主国的答应，不得私行策动对盟约国的战役，而一旦遭到盟约外洋的权势入侵，亦能获得盟主国的援助和庇护。

阿玄摇了点头，停了下来，看向隗龙：“好些年没吹，吹不好了。”

隗龙将阿玄送回舍馆，目睹她的身影在扈从相随之下隐没在那扇大门以内，停驻了半晌，长长地吐出了胸膈中的一口气，回身迈步，朝前而去。

他再次向阿玄叩首，直身之时，眼中隐有泪光明灭。

阿玄点头，朝他一笑：“多谢阿兄。”

入口极苦，但半晌过后，舌底却又泛出微微的甘津。

此次庚敖出关，阿玄嫌路远，本不欲同业，偏她阿谁两岁的女儿璎，一刻也不肯父亲走开，晓得父亲要分开王宫一段时候，哭的涕泪涟涟，庚敖对这个娇若玉雪的女儿一贯心疼如命，当场点头要带她同业，阿玄无可何如，只好带着一双后代随庚敖同业到了这里。

阿玄目送庚敖背影垂垂拜别，拭了拭眼角残存泪痕，凝睇隗龙半晌，笑了：“阿兄，你瞧着黑了很多，这两年莫非都在日头下驰驱？”

隗龙站定，和庚敖对望半晌，终究向他下拜，说道：“蒙君上之恩，隗龙方得以晋爵封地，得知君上和君夫人到此，故此前来拜谢。”

齐翚张了张嘴。

……

阿玄点头：“多谢阿兄，如此我便为照儿定下你这个射箭徒弟了！”

那座土丘仍然还在，便悄悄卧于地上，只是四周落满枯枝败叶，上头已经长满了萋萋碧草，跟着阿玄靠近收回的脚步之声，隐在土丘后的一只野獾被轰动了，俄然从草丛里蹿出，转眼逃的无影无踪。

阿玄打断了他：“夜邑君，有一事，我一向不解，你可否奉告，你为何如此固执于复国？”

这场会盟，虽项目上立下了共尊天子，保持不战，但大家心中都清楚，这场会盟的背后，是穆国向天下宣布它真正称霸于各国的意味。

阿玄行了几步，忍不住转头，再看了一眼。

“翚之父、祖，世代深受息侯之恩，翚生而为息国之人，死亦为息国之鬼。翚早知复国如同一梦，然只要另有一口气在，不为之驰驱，愧对先祖，亦愧对息侯！”

阿玄折了一枝芦苇茎杆，如本身小时那样，破开做了一只苇笛，凑到唇边，试了试，苇笛收回几下长久的呜呜哩哩之声，听起来甚是奇特。

僰父畴前曾说过，人虽为万物之灵，但那些世代栖息在深山老林中的东西们，才是真正的道法六合，它们天生就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这类她前所未见的野草，味道既如此苦，蛇兽还来啃咬，必是灵药。

这里波光澹澹，芦苇丛的梢头余着尚未开尽的一片红色芦花，风吹过，芦苇哈腰，芦花飘飘零荡，统统都如昨日。

当日她将白鹿带回以后，埋在了林中深处它曾经栖息的洞窟之畔。

“我的母舅成甘吗？你当也知，便是连我母亲，对他现在也早已绝望，扶如此之人立国，夜邑君真认定是件功德？”